“嗯,这样的人渣是该得到报应。朱殷,这是不用你出手,我来。”周老爷子胸脯拍的震天响,然后偷瞄人脸色。
额,没有一点变化。
他有些气馁。
又偷偷摸摸瞄了眼朱殷,他心更乱了。四十年前的朱殷意气风发、光彩照人,现如今的她风华内敛、温润沉静,但同样都能撩拨他的心弦。
他们已经错过四十年。
他以为她为国捐躯,所以把她放在心底祭奠了四十年。
苍天有眼,她还活着。
他是不是还有希望?
“不用,报仇的事,自己动手比较过瘾。”宋慧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周老爷子不过也是个老糊涂而已,想用这个办法来讨好师傅,没门!
“是的,我和徒弟历经千辛才来到京城安家,就是为了报仇。蚍蜉虽弱,却能撼树。”朱奶奶故意说的含含糊糊。
“朱殷,这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这关系到d的纯洁性。我们不能让这样的冒名顶替之徒占据高位,这是对国家的不负责。”
周老爷子说的冠冕堂皇。
“嘁,时间过去这么久,人证物证俱无,你用什么来惩罚沈穆?再说,我不是为了这事来的。好了,孙子留下,你回去吧。”朱奶奶深谙说一半留一半的艺术,然后下起逐客令。
“那个恐怕不行,周遇身体虚弱,我要盯着他才放心。”离开,不可能的。
等了四十年才重逢,不肯叙旧还把人往外推,哪有这样的道理?
朱奶奶拍拍屁股站起来,她老人家不奉陪了。一个人过了四十年,挺好的。
“周大队长,念在我初犯,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爷爷沈穆,当年可是和周老爷子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没必要搞得这么”
坐在缉私大队办公室里,沈雁鸣放下骄傲苦苦哀求。这批货价值不菲,他赔不起。
周忞靠着椅背,双手交握搭在腹部。看到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沈雁鸣在自己跟前低声下气,心里痛快极了。
“我们前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是让你用来谋私利的。沈兄,你这次做的太过了。”
“哎,不瞒周兄,其实这事只能怪我管理不力,是下属在糊弄我。周兄你也知道,我摊子铺的有点大,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如今我吸取教训,那些不合规定的货物我认罚,您看”
沈雁鸣急得嘴角燎起一圈水炮,对寄匿名信的人真是恨之入骨。
不过今天周大队长态度松了些,想来凭着爷爷和周老爷子的交情,事情能够得到圆满的结局。
“嗯沈兄,下不为例啊。”周忞没有为难人,他拉开抽屉,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处罚单,这罚款金额栏点了点。
沈雁鸣秒懂,他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罚款金额一百万圆整。
“吁”,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这笔钱对普通人就是天文数字,但对他而言,还是能够接受的。
幸好幸好。
周忞把钢笔笔盖拧开,“唰唰唰”签下自己大名。把钢笔插进笔筒,他才不慌不忙的打开身后的保险箱,从里面取出公章。
沈雁鸣不错眼的盯着周忞的一举一动,看见公章沾上红通通的印泥,只需要用力敲下去,这事就算了结。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起,周忞举着公章的手不上不下。他骂骂咧咧的嘟哝几句,可铃声不依不饶的响着,不得已,他用另一只手拎起话筒。
“谁啊,不知道我正忙着吗?”
态度有一丢丢恶劣。
也是,周忞有恶劣的资本。沈雁鸣垂下眼眸,认真的盯着公章。
恨不得自己动手,把最后一道工序完成。
不然,他这心总是七上八下的,不着落。
“是忠叔啊”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周忞瞬间变了脸色。哪怕对方看不见,他依旧点头哈腰笑容谄媚。
作为周家旁支,能坐到缉私大队大队长的宝座,靠的都是周老爷子的余荫。那对于忠叔,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
不好,沈雁鸣心里一个咯噔。
周忞接电话后态度大变,甚至还用手捂着话筒,显然不想让他听到通话内容。
沈雁鸣额头冒冒汗,总觉得这个电话是针对他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周老爷子是爷爷的直系领导,关系一向亲近。小时候他还带着妹妹去周家做过客,后来不知为何两家才慢慢冷淡下来。
“好的,是,是是,我知道了。”
周忞后背已经湿透,幸好他这公章还没盖下去,不然坏了周老爷子大事,他吃不了兜着走。
放下话筒的同时,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沈雁鸣。这个家伙得罪了周老,沈家难了。
“抱歉,刚刚领导来电话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沈兄,恕我无能为力不能帮忙啦。这事,我必须秉公执法,严格按法律程序来办。”边说,他把钢笔捡起来,“唰唰唰”写下一大串数字。
写完,他把处罚单推到沈雁鸣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