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必须得跟住他们,因为要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如果这次失联,可能今后相逢就不可能了。
陈阳一路跟着他们,一直到了东交民巷。这里基本都是外国人居住的地方,也是各国都有,也算是五方杂处。
这里有着各色的人物,有外交家,有武官,当然也有为钱服务的间谍,很好那些在国内已经混不下去,只能跑到中国来淘金的冒险家。
陈阳看到了冯延年他们陆续拐进了胡同口的那家“爱伦医院”后,这才转身离开,重又回到了卤煮店。
“难道是针对冯延年新的落脚点?”陈阳突然想到。随后他又推翻了这种设想,不应该,以冯延年那种老狐狸性格,撤退是不可能给特务们留下任何马脚。
陈阳心思在急转,反复推想着可能的原因。他们会不会真的是他们在撤退留下什么线索?
不管他了,还是去通知他们警戒,一次小心可能落空,但是一次大意可能满盘皆输。
陈阳想到了这里,悄悄脱了套袖,看了一眼这家卤煮店: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陈阳出了店门,不紧不慢的拐进最近的一个胡同,视线看不见警察局的时候,迅速加快了脚步,随后在街边拦住了一辆黄包车,向着爱伦医院而去。
赵文生站在爱伦医院的对面杂货铺旁边,着急地踮着脚尖望着警察局的方向张望。十分钟前,他刚刚打过电话,他也知道俞晋和他们不可能来的这么快,但是他还是不甘心的张望着,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报纸中缝最下面的那则招租广告,就是这家医院。而且是招租医院的整个后院。
赵文生负责安排各个小组的侦查方向,而他则是选择了这家医院。
这家医院是由两个法国人开的,原本生意不错,口碑也不错。随着日本人进了北平,百业凋零,就连医院也受了牵连,生意一落千丈。
两个法国人一商量,为了节约成本,也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就准备把后院给租出去,于是就登了广告。而冯延年也正是看中这个地方主人法国人的背景,这才不惜重金租了下来,作为自己的总部。
赵文生一摸到这里,就发现了摸对了地方,他仅仅观察了不到十分钟,就发现了三个特工,两男一女。
他盯着对面那个钉鞋的鞋匠已经好长时间了,这不是一个正经的铁匠。他虽然手法熟练,看上去也像是一个老鞋匠。
但是如果细心的话,就能够发现墙上的钉子,却是崭新的!他刚才已经询问过杂货店的老板。
果然和赵文生想的一样,老板说这个钉鞋摊是今天上午才来。
鞋匠的眼神很犹疑,可能在观察一个新环境,他不停的左顾右盼,这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铁匠。从他的眼神中,随便一个有经验的特务,就不难发现,这个铁匠就是暗哨!
赵文生心中此时既兴奋又忐忑。兴奋地是那么多小组出去侦查,最后还是自己发现了线索,这可是大功一件。
赵文生忐忑的是电话已经打了,但是为什么援兵还没有来,如果在这个时间里人跑了该怎办?那可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赵文生眼睛亮了,他更加相信自己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老营,因为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人,而且还是一个老熟人,最早在小酒馆中唯一脱逃的那个人!
不错,他看到的就是陈阳,此时陈阳已经来不及伪装,也来及观察环境是否安全,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通知冯延年他们抓紧时间撤离!
陈阳这时想的是,要是北平站被鬼子和汉奸破获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陈阳远远的望见了爱伦医院的大门,他也看见了对面杂货店外焦急等待的赵文生,他心中一咯噔,“看来还是被自己猜对了!”陈阳想道。
陈阳顾不得被赵文生发现了,他下了黄包车,随手付了车钱,大步冲着医院大门走过去,他甚至看到了大门旁边的那个鞋匠,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个暗哨!
因为陈阳见过他,在大杂院那里,他是一个裁缝。
可能是新到一个地方不熟悉,他看到的是鞋匠满是狐疑地眼神,和看见他时那双瞪的大大的眼睛!
“抓紧时间,否则就来不及了,估计现在俞晋和已经在路上了!”陈阳想到这里,不由得更是加快了脚步。
鞋匠拿起锤子,不停的敲击着鞋拔子,当当当,声音听上去很杂乱,但是仔细却很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