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安去了演武场还未归来秦白萱只能携身边侍女前往。
来传话的太监神色焦急,开口有催促之意:“公主殿下此次情况紧急,需要您尽快前往宫中。”
秦白萱颔首:“公公稍候,本公主马上便去。”
这几个人的自缢,像是将线索生生斩断,令人琢磨不透。
若是未罪,怎么会一下子全都死了?
留下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指向,那便是有人怕他们说出些什么所以故意灭口。
甚至有意模糊真相将和此事相关的人都一并杀害。
竟有人在狱中能做出此事其背后实力应当不简单。
长宁帝虽是害怕但毕竟是个没用的废物他就不会讲讲自己身侧亲近之人可能是最想下毒手之人。
例如,像是赵故潭,还有秦白文。
那原本看管着狱中的狱卒也都被叫去问话,已经被看守住不能自由行动。
由于秦白萱本身并不太知小澜为人带上采芜小红,小翠等旧时宫女更有助益。
秦白萱带好了人她对留在府中的吴闻吩咐:“若是将军回来了你便先同他说一声,本公主宫中了,让他不要担心。”
“是。”吴闻应声。
等到秦白萱带人乘车离开,吴闻目送他们远去,接着在看不见人影时,飞快让人通知了在演武场的将军。
说明秦白萱被带去宫中问话的情况。
虽然公主殿下说是等将军回来之后再告诉他但吴闻思量一会儿,知道这或许是她在那太监面前才这么说。
要是将军夫人在宫中被他人为难了可如何是好?
车马声就在耳畔,秦白萱心中像是压着块石头般,她静静坐着也不说话。
身处宫外,便不代表能不参与进这权势纷争中来。
太监和宫女生命似乎格外轻贱,秦白萱像是这时才感受到身边有个宫女就这般死了。
采芜观察着秦白萱的面色,知道公主殿下心中不舒服,她握住了秦白萱的手:“会没事的。”
这本就同她们无多大牵扯,应当也只是问问那小澜平日的情况。
秦白萱颔首,她在心中决定,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去见一见男主。
要是三皇子真有离间之心,那偏偏不能让他如意。
她心中有了抉择,神色也坚定起来。
宫中,依旧是静得很,一路畅通,到了朝堂之上。
长宁帝也像往常,坐在龙椅上。不过看得出他近日是精神不佳,状态有些萎靡,眼下的青黑更深。
秦白萱行叩拜之礼,跪着道:“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长宁帝挥了挥衣袖,“萱儿可知朕此次叫你前来是为何事?”
秦白萱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前堂此时人并不多,旁边站着几位官员。
若是没认错,这之中应当有刑部官员还有大理寺列卿,来管这鸩酒之案。
长宁帝也的确是重视,发动了重要人员。
秦白萱低了低头:“儿臣近日也听说了些宫中情况,心中亦是担忧。只是不知父皇命儿臣前来是为何事”
其实她心中清楚,不过故意装作不知。要是表现出时时关注着宫内动向的反应,反而更引人怀疑。
长宁帝对立于身旁的官员微微示意。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声音朗朗,开始说这次事件经过。
和秦白萱得到的消息相差无几,不过有些事情的细节讲得更清楚。
刑部尚书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冷硬之气,面容严肃,看上去便很不好惹。
他名唤岳潇,也是朝中老臣,偶尔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身材略胖,脸有横肉。
秦白萱原本以为自己在当朝说明情况之时会紧张,不想临到场上,自己十分冷静。
岳潇交代了事情经过后,接着询问秦白萱:“臣查到其中一位名唤小澜的宫女在去六皇子殿前,在公主殿中当差。不知公主是否有印象,她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白萱静默一瞬,她像是在思索,接着斟酌道:“这位小澜应当是公主殿的杂役宫女,平日并不近身,本公主对她也无太多印象,想不到她会掺合进这等事来。”
她接着补充:“关于这位小澜的事儿,或许可以问问采芜,本公主身边的侍女或许同她接触多些。”
在说完后,秦白萱看了采芜一眼,采芜马上懂了她的意思。
“那便烦请公主殿下让手下侍女说说情况。”
采芜主动上前,先是行了大礼,这次依旧恪守规矩。她将自己所知说出:“小澜平日也算是服管教,做事也尚可,只是话不多,似乎在宫中也没什么朋友。”
岳潇又多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小澜的家世,比如在公主殿从事的时候,可有见她有什么奇怪之举,或者是同何人走得比较近。
采芜思考过后,都一一答了。
岳澜身旁有个小官正在记录,采芜达的每一条,他都细细记下。
在问完之后,岳澜又多问一句:“公主殿下可有何要补充?”
秦白萱摇了摇头。
“此时算是遇到瓶颈,或许事件的突破口就在这几人之中。”岳澜面色凝重,身旁那个小官停了笔。
秦白萱细细想了想,这个刑部尚书在原著中最开始应当也是站在三皇子这边,到之后才被男主拉拢,成为男主的助力。
当然自己的加入似乎使得小剧情有了些变动,书中之事不能全信。
长宁帝开口,聊起了其他闲话:“萱儿去了将军府中,可是还好?”
最开始得知秦白萱嫁入将军府,有不少人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听说那定安大将军变了一副模样,脾气变得火爆奇怪,那这脾气任性乖戾的淑德公主前去,岂不是相看两厌。
可没想到结局并不是他们所预料的,甚至完全相反。
传出的消息称公主与将军感情甚笃,甚至让霍和安的性情有所转变。
有不少人惊叹二人的婚事,还真是情投意合。
当然也有人暗中观察,觉得事情并不如表面所表现的,或者觉得他们并不会长久。
秦白萱神情温婉:“多谢父皇关心,白萱一切都好,将军待儿臣很好。”
“那便好。”长宁帝态度有几分敷衍。
“父皇多注意龙体,相信事情会顺利解决。”
这话说得还算妥帖,长宁帝掀了掀眼皮,感觉秦白萱出嫁后比起在宫中顺眼许多。
只听秦白萱下一句问:“儿臣可以去探望下六皇弟吗?”
长宁帝眉头皱起:“白元经此一事受到惊吓,目前卧病在床。你可以去探望,但莫要闹他。”
“是,多谢父皇。”秦白萱又行一礼。
卧病在床?
秦白萱微微一愣,不过面上没表现其他神情。
身旁有侍卫跟着,秦白萱和采芜她们都未多说话。
秦白元所居之地是几个皇子中最偏远的,单单这么走去,都要好一阵子。
进门之时,秦白萱看到了虹月,还有六皇子身旁名叫葳蕤的大宫女。
她们对秦白萱行礼。
秦白萱敲门三声,房内传来一声压抑着的咳嗽,接着是男主的声音:“请进。”
见到秦白萱那一课,六皇子似乎并不诧异:“见过皇姊。”
见他还想起身行礼,秦白萱连忙制止:“不必多礼。”
二人先是一阵寒暄,秦白萱问他身体是否还好,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说了说当下的情况。
六皇子面色苍白,乌发散落,可双眸依旧有神。
他对着周遭的侍从道:“你们先出去,我同公主殿下许久未见,想同她说说话。”
虹月脚步一顿,她似乎是觉得此举有些冒险,一时不知该不该动作。
还是葳蕤揽着她的肩,将她带了出去。
在即将离开时,虹月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六皇子用目光斥退。
没了闲杂人等,说话也方便了起来。
“那毒酒,皇弟应当未喝。”
六皇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多谢皇姊之前提醒。不过白元实乃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是如何得知在酒中会出问题?”
他果然是问了这个问题。
秦白萱心知自己不能坦白,要是被他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更像是抢占了公主的躯壳,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首先,男主是否会相信就是一个大阻碍。而且就算是相信了,这件事未免太过荒谬和匪夷所思,对待自己这异世魂魄,怕是会被一把火烧死。
秦白萱只能另想他法,同时需要表现出自己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皇弟可还记得本公主之前落水一事。”她缓缓道,“此时说来或许怪异,但在此事之后,我不仅失去了原本的记忆,还拥有了特殊之能。”
“特殊之能是指?”
“本公主似乎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梦中会不断重复一个画面,宛若现实。”秦白萱自嘲般笑了笑,“最开始我也觉得荒谬,并未放在心上,可直到连续几日都做了同一个梦。”
六皇子神情专注,只是静静听着,并未质疑。
“所以公主殿下是梦到了那毒酒?”
秦白萱颔首:“那时也只是因为心慌,想让皇弟多多注意,我也未想竟会碰上应验之时。”
“皇姊还梦到了什么吗?比如这之后究竟是谁”最后几个字,男主并未说出口。
秦白萱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她道:“我看不清,只是隐隐有种预感。”
她接着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拳头上,在直接处轻轻按了两下
这是三皇子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在他高兴或是准备欺负人的时候,有意无意总会按按自己的指节。
这个动作一出来,男主立刻就明白了。
若是三皇子,其实和他心中想的大差不差。
包括他现在布下的探子以及江陵打听出来的情况,都有隐隐的指向。
秦白萱接着补充一句:“当然这也不确定,或许是别人”
六皇子点了点头,他唇角勾起:“多谢皇姊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