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写意园风平浪静,徐脂虎都在跟两位女子问些有关徐鹤云的事情,尤其喜欢听一些糗事。
其实对于两个弟媳来说,徐脂虎倒也没有偏心哪个,只是觉得林靖瑶可能会更加无条件的支持弟弟,而赵风雅生性蛮横,又是赵家女子,只怕是弟弟会不好做人啊。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知书达理的书童前来轻轻叩响院门,他出自卢府中最小的退步园,主人是被泱州百姓视作剑仙的卢白颉,但却没有鼻子敲到天去,而是与卢白颉有着一样的好脾气。
徐脂虎走出园子,来到亭子坐下,有些愧疚说道:“这次给小叔添麻烦了。”
坐在湖畔亭子里的卢白颉微微摇头道:“添麻烦算不,只是如此以来,以后你在这卢府更不好做人了。”
徐脂虎一脸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无非就是在背后再多舌几句,难不成还能对我做些什么?”
卢白颉叹息道:“二公子在闹市行凶杀人,那些人人品再不济,也有好几个读书人,其中一人还是官员子弟。”
“如果二公子没毁掉卢府大门,小叔我能去家主那说几句,到时候花些银子,那些人的嘴,也能堵住。至于官员子弟,无非就是发些抚恤银子,总归是能摆平的。”
“为了你,小叔也不在乎破例一次。可现在卢府中门都被二公子拆了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死了管家。府中那位主事人好面子,当做无事发生已是忍耐极限了。想让他再出手息事宁人,恐怕难啊。”
徐脂虎默不作声。
卢白颉皱了皱眉,自顾自说道:“脂虎,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些话就直说了,世子殿下本就嚣张跋扈,这是人尽皆知。”
“可是你这弟弟徐鹤云,行事怎如此不顾后果,据我所知,他才刚刚成为离阳驸马,就在这江南道大开杀戒,实属不该啊。皇帝一怒之下,明里暗里的使些手段,北凉在边陲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就算你父亲北凉王这般权势滔天,在朝中亦有张巨鹿,顾剑棠这般的政敌。他此番所作所为,是要将这泱州各大世家和读书人推至徐家的对立面啊,只怕到时他们把怒火转移到你身。”
徐脂虎微微抬首,笑道:“习惯了。”
卢白颉无奈道:“你啊。”
徐脂虎神情恍惚,轻声道:“我这个弟弟,和他大哥不一样,从小便沉默寡言,而且没有嚣张气焰,有时出去游玩被别人欺负了,也不声不响,除了对我们家人尤为在乎,对他自己好像从不放在心。”
“我来这江南道后再也没见过这弟弟,说实话我也不知他身到底发书了什么,从一个好商量的孩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没变的是,很多人不在乎的东西他拼了命也要攥在手里。”
卢白颉沉声道:“如此杀伐果断,不知内敛,真不怕无法收场?万一被有心人煽风点火,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整个江南道都要炸锅,你这些年还没看透所谓的江南道名士重名不重命吗?!”
“知道啊,早就看透了。青州重利,泱州重名嘛,江南道士子谁不推崇那句,大义所在,虽死重于泰山。”
两人在府内交谈之时,卢府外也站立着无数的士子读书人,密密麻麻,彼此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