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被夏意的鼓声顶到了最high点,应援声几乎像沸腾的开水,一直到史飞开始演唱的时候,现场都还在躁动。
跟夏意的鼓声相比,史飞的烫嘴rap根本镇不住场。他的耳返虽然没失灵,但在巨大的噪音影响下,已经胜似失灵了。
女孩子们都拿着手机在疯狂冲浪。不到十分钟,热搜就已经有了#仙女落泪#、#夏意鼓槌#两个词条,追星女孩磕成一片,在超话里快乐地攻城略池。
两个为了梦想并肩厮杀的绝美女孩,不燃吗,不好磕吗?
就是在这样沸腾的现场之中,还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跟周围躁动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穿着极简款T恤,外面罩了件过膝的白色外套,金丝眼镜框让人很难看清他漆黑幽深的眼睛。
他端坐在那里,像是中世纪的绅士突然穿越到了步行美食街,就算周围的尖叫已经成了一锅沸油,他仍然像一块顽铁,不仅化不开,还能把周围温度带低两分。
他旁边的助理也化不开。但他不是因为融入不进现场氛围,而是融入不进自家老板的脑回路。
三天前,蒋氏千金派人送过来一张VIP邀请函,是微云视频独播综艺的首场公演。程司越作为程氏的股东之一,理应是在前排有一个视野极好的座位。
当时他家老板扫了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谢谢。”
又吐出三个字,“推了吧。”
天真的他以为这事就完了,毕竟程总日理万机,这种演出看也看不过来。
谁知就在昨天,老板突然问他,“那个票你扔了吗?”
?票?什么票?
再然后......他就和程总坐在这了。
他委实想不明白,老板既然都来了,为啥要舍弃前面那个宽松又舒适的vip坐席,非要微服私访(仍然很不接地气)地坐在这种最便宜的观看区?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此时程司越跟他隔着一个座位,骨节修长的手搭在椅子上,目光辽远而沉寂。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脑海里还是刚才大屏幕上的那张脸。
女孩子的脸如雪砌般剔透,眸中眼波流转,明皎动人。尤其是那摇摇欲坠的一滴泪,幌漾夺目,仿佛连泪珠都有灵魂,落地则万物生。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灵动和鲜活。
程司越越想越疑惑,难道真的是他以前没有仔细关注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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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几个世纪,终于快轮到喻眠这一组上场了。
助理狗腿地把脸凑过来,“程总,要不要看下节目单?快轮到喻小姐了。”
程司越目光未动:“算了,唱来唱去都是情歌。”
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女孩子费劲心机进了他旗下的公司,又站上了这么大的舞台,到底想借这个对他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蒋云奚也在导师席上翻着节目单,惊异道,“《Es Ist Ein See Gefallen》?喻眠还学了德语?”
周时渡拿过单子扫了一眼,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太正常了,那个女孩永远会给人们带来想象不到的惊喜,要是被猜到了,才是她输了。
蒋云奚微微直了直身体,神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放松。
这首歌是抒情类歌曲,甚至都用不上所谓的高音技巧,而她和沈佳旎都是针对喻眠的高音特色来选的曲,喻眠突然来了这么一首歌,让她有点始料未及。
主持人报完喻眠演唱的曲目,舞台便关闭了灯光,逐渐过渡成一种深蓝色的水波光影。
寂静中,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响起,伴着凄美的吉他和旋,舞台开始飘落雪花。一瞬间展开了一副风雪夜归人的画卷。
“Es ist ein See gefallen/当那雪落下时”
“und es ist doit Zeit/时光轻逝”
空灵的声音带着穿透力,在氤氲薄雾中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中央舞台在歌声中缓缓升起,喻眠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曳地礼服,仿佛被轻柔的泡沫包围,轻轻地开口。
“Man wirft mich mit dem Ballen/当雪如球般涌向我”
“der Weg ist mir verseit/我已深陷积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