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匹粉红色的马,比寻常马匹高大了许多。
粉红色得叱拔!整个长安只有两匹!
其中一匹长期圈养在御花园内,寻常百姓恐难见到。
至于眼前这一匹嘛一名白氅公子风度翩翩,牵着缰绳,正是粉红马的主人韦保衡。
无论是安定席氏还是京兆韦氏,都是陈大这种小混混惹不起的角色。
陈大事先已经得了消息,席公子和韦公子与鱼花魁有旧,他们既然来了,就是给鱼氏姐妹来撑腰的。
只是席温没有亲自到场,到时候假装不认识席氏家奴到也还能搪塞过去。
可是韦保衡人来了,他便不敢再装睁眼瞎,只能巴巴得像一只哈巴狗一样上去见礼。
“哎,韦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装作毫不知情上前请示,这,就是江湖经验。
俗话说有理不打笑脸人,又道不知者不怪,韦保衡谦谦君子,不可能为此火力全开。
更何况,他究竟是名读书人,今秋的贡子,有多大决心为老师新休的小妾出头,尚在两可之间。
果然,韦保衡也没有将事情挑明,只是淡然笑道,“方才,听巡逻的不良人说西市有人闹事。当时我就在想啊,这长安城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怎会有人耍横?真当官府是摆设吗?真当认识几个官就可以无法无天啦?长安城里掉块砖头,砸死的不是朝官就是公子。骄纵惯了,总有那么一天踢在铁板上。陈大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哎,哎!”,陈大可不敢硬怼眼前这位爷,只能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他知道今天是没法再寻鱼氏姐妹的晦气了,转身便要招呼兄弟散去。
就在这时,一颗光溜溜的脑袋挤出了人群。
这人生得长大俊朗,鼻梁刚挺,一副现代禁欲系帅哥的模样,却还偏偏披了一件白绸僧袍,一尘不染,更让围观的少女如着了魔一般,在想吃却又吃不进嘴的矛盾里煎熬。
“韦公子,幸会,幸会!”
和尚打扮的帅哥离着老远就开始向韦保衡打招呼。
韦保衡也是满脸堆笑,拱手回礼,
“这不是裴家少公子么?许久不见,少公子可是风姿更胜了。”
裴文德,李裴氏的堂兄,他在这时候亮相,韦保衡岂会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面子上大家总还是要客客气气,这就是公子圈交往的基本规则。
裴文德也故作云淡风轻,用方才韦保衡一模一样的口气说道:“哎,我也是方才听说啊,西市有琴坊设摊招生,可是却不讲诚信,挂羊头卖狗肉,请了宫中的乐师做排面,实际上啊,授琴的只是从良的青楼艳妓。看客为此起了些许冲突。人无信不立,这种事情,实在令人不齿。于是我便也过来看看,这些人是否真地有恃无恐,故而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