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被酸涩泛满,喉咙干哑的说不出话来,我不敢多留,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连忙嗯了一声跑出了醉酒楼。
“梅小姐!”刚走出,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冲我走了过来,有些面生,“顾公子带着一家子去了新宅,吩咐我带您回去。”
“哦。”马车的确也是顾府的马车,我不疑有他,扶着她的手登了上去。
疲惫感瞬间涌来,我靠着软垫上沉沉睡去。
……
许幼清望着我跑走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浅,到最后才轻声说了句,“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吗?”
他坐回位子,想起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经苦笑了一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盯着门外早已不见的人影,念起点点滴滴。
这一生,他活到现在从未有过这般怅然若失,他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不是没有被自己的父王母后责备过,不是没有和哥哥姐姐吵过架,可这次却完全不同。
他不生气,即便是她说的再重都不生气,他宁愿她能歇斯底里的与他争论,也不想看着她安安静静的逃避着他的问题,这种感觉,就像是仰望着明月奔跑的自己,觉得自己在和明月一些些接近了,最后才发现,月亮高悬,自己在努力都无法够到,所谓接近的泡影也瞬间幻灭。
怪月亮吗?只能怪自己的痴痴荒梦。
“我也娶过你了。”
….….
马车很颠簸,我的头愈发的昏沉,眼睛连睁开都费劲,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一片花白,明亮又刺眼。
“娘亲,娘亲。”
稚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手被紧紧握住,一个小小人窜进了我的怀里,用自己的脑袋蹭着我的颈窝。
“宁儿?”我将她抱着,擦了擦她嘴角吃剩的糕点,“吃什么了呀?”
“她刚刚非要吃桂花糕,赵姑娘就给她买了。”身边人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伸手把我们母女揽进怀里,他说,“真好,赵姑娘和泪羽成婚了,大家都幸福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我知道,这是个梦,但是梦中的一切多么的真切,他会在宁儿撒娇的时候把我们母女都揽进怀里,他会希望大家都好。不论如何,他都是让我心安的存在。
虽然我是因为被刺杀才误打误撞来到的梅家,可我并不是一个缺爱的人,儿时我们家是有名的富商,我是独女,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后来当了梅家嫡女更加,父亲位高权重,却会抱着我放风筝,哥哥还为我画像,给我读话本,我的出生可谓是京城难有,可我却依旧依赖着他给我的家,家里有他,有我们的女儿,有心安,有温馨,更有爱。
忽得,他把我从怀里猛地推开,扔了一张纸给我,清清楚楚写着。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这是和离书。
他的脸扭曲起来,变得不再模糊,但我知道他是生气了,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既然你在这个东宫呆不下去,就一封和离书断了我们的缘,男婚女嫁,各不相欠。”
我从未见过他对我生气的样子,即便是在梦里,我也没法看清他的脸。
还未作应答,怀中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我手忙脚乱的哄着,他却不为所动,抱着胸看着。
女儿哭的稀里哗啦,他才终有所动,走了过来正想安慰,宁儿一把举起我的匕首,刺进了许幼清的臂膀。
“呃。”
面前的场景不再现,只剩下一片血红色,又阴又暗,直扑过来。
“许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