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晚,许是欣雅一直在揉和药酒的缘故,膝盖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我听从了欣雅的建议,准备先从打理东宫事务着手,没想到这比讨好许幼清还难。
林良娣心高气傲,我本表达了我的善意,给她提提意见,她却觉得我在羞辱她,不仅用自己良娣的身份压我,还将我轰了出来,扬言着让我不要越俎代庖,失了一个奉仪该有的分寸。
这东宫迟早给你给治没了!
我在心里狠狠诅咒,竟然还有这般不识大体的人。
只是没想到我刚被轰出来,落尽下石之人就已经就位了。
只是他来的过快,且阴沉着脸,让我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并很快印证了。
“梅奉仪,你跟我来一下。”
我从没听过他如此低气压的同我说话,像是生气了,可他生气什么呢?生气我越俎代庖吗?
他走的越来越快,虽我不清楚缘由,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他在赌气。
“那个,”我轻喊一声,“慢点,我……”
他有些不耐烦的转身,“你什么?”
“我膝盖疼……”
想起了昨天莫名其妙跪在地上磨了一个半时辰的墨,今天又到处碰壁,我竟有些想放弃报仇的念头,在这东宫混吃等死当个奉仪,也总比处处受折磨要强。
许幼清听了我的话身形一顿,盯了我良久,终是叹了一口气,快步将我打横抱起,然后几近跑的速度回到了书房,把我放在了软椅上。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喘着粗气,面色冰冷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戏子,“梅媪柔,你既然要端着你的架子你就好好端着,怎么了,梅家落寞了端不住了?可你也要清楚,你从前种种,皆是因为你背靠梅家,现在你再想任意妄为也没有这个本事了。”
“妾身,知道怎么处理宫中事务,我只是想……”
“行了!”他怒喝一声,“要么,你说实话,要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你的屋子里,永远都别给我出来了。”
“你做什么这么生气?”我有些恼,“我没有动摇你太子的地位这对你来说不就足够了吗?”
“梅丞相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折磨自己,为了仇恨而活呢?”他的语气渐缓,坐在软椅的另一端。
“可是活着的人呢?”我看向他,想来他也不懂,“梅家不仅有爹爹,有爹爹丞相这个官职,还有哥哥姐姐,有下人们,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要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而受折磨,这不公平不是吗?”
我低下头,这下他知道了,可能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他没有说话,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坐着,也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哭声,被关在门外的欣雅敲敲门,“太子,奉仪,刚刚小郡主听见你们的争吵吓哭了,奴婢哄不了啊。”
我忙着打开门,从她怀里抱来了宁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宁儿不哭,宁儿不哭。”
这小家伙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含糊的喊着娘亲,还扯下了我盘发的簪子摔在了地上。
许幼清从一旁挪了过来,坐在我身侧。
“嘶!你压着我头发了!”我瞪了他一眼,他许是被我怒目圆睁的样子都笑了,连语调都好了不少。
他从我腰间拿出我随身的帕子拭擦宁儿的眼泪,口中却是严肃的,“不许哭!”
宁儿被他的话吓到,别过头,不理他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