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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梨从主管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
她咬着嘴唇深呼吸了几次才觉得郁结在胸口的那阵堵意稍微散去一些。
楼下的旋转门被推开,瞿清拎着大包包,跟在推着行李箱的季风身后进来。
到陈安梨,瞿清有些兴奋地挥着手跟她打招呼。
陈安梨把手里的纸条攥得更紧扯了扯嘴角回了瞿清一个勉强的笑容。
“安安你等我啊!”瞿清声冲她喊着抬手指了指楼下的茶水间。
陈安梨点点头,往楼下走去。
瞿清陪着季风去放行李陈安梨一个人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一点点把手心的纸条抻平。
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是她写的一些需要提到的条条框框虽然最后一句也没有用到。
主管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你才入行不到一年,有些事得以后才能懂。”
“娱乐圈里就是这样上次是你运气好刚接手贺俞,他就火了你什么锻炼都得不到啊。”
“你想如果这次你能陪着李好东山再起不仅能得到锻炼而且也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是吧?现在这个年代什么洗不白啊。”
陈安梨着纸条上自己画的笑脸只觉得嘲讽得扯了扯嘴角。
刚刚入行的时候,她接手了刚出道的贺俞。两个人在公司根本不受重视,她为贺俞接下一部悬疑剧,又一手通过营销带得他爆红。
现在,贺俞却被公司收了回去,交给一个大前辈去管,转而丢给她一个雪藏许久的男艺人李好。
李好是什么人?
之前爆红过一阵,却因为被爆出性骚扰艺人和员工的丑闻而跌入低谷的男艺人。
这算盘可打得真好。
茶水间的门很快被推开,瞿清带着笑进来。
陈安梨抬手把纸条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喏,伴手礼。”瞿清一面亲昵地挤到她身边的座位坐下,一面抬手把精致的礼品袋子塞到她手里。
“谢谢。”陈安梨主动询问,“迪拜好玩吗?”
“还行吧,就是事太多了,我都要累炸了。”瞿清舒服地靠着椅背,偏头问她,“你跟主管商量的怎么样了?这事儿怎么解决?”
瞿清陪着季风去迪拜开演唱会以前,贺俞被挖走的事刚出,她当时嚷嚷着一定要主管给陈安梨一个说法。
“我们都误会贺俞了。”陈安梨笑了下,偏头她。
瞿清几乎是立刻放下心来。
她点了点头:“我就说,你俩可是从默默无闻一起走来的革命战友”
“是他主动请求换经纪人的。”陈安梨脸上的神情格外平静,丝毫没有被背叛的愤怒或者难过,“不是李姐主动挖的他。”
瞿清说到一半的话瞬间止住。
她愣怔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暗暗咬着牙骂了一句:“这个白眼狼。快五十的老女人他也睡得下去。”
有些内幕,她们之前只当传闻,现在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
“那主管有没有说你以后怎么办啊。”瞿清有些担心地着陈安梨。
同批进公司的人里,她算是最努力的了,本来也是发展最好的。
陈安梨收回目光,着前面的热水器,“他给我两个选择。第一,让我接手李好。”
“靠!他疯了吧!”瞿清没有忍住直接骂出了声,“那个强奸犯?这半年谁还愿意接手他?唬傻子呢吧!”
“这条ss!”瞿清直接问:“那,第二条呢?”
“他让我自己去签个人,全权负责。三个月,捧得火就留,捧不火我们俩一起走。”
陈安梨说完,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开始低下头整理衣服。
瞿清瞬间冷笑出声,脸上的愤怒昭然若揭:“他这真是想钱想疯了吧!空手套白狼啊?套一只还不够,还得再给他套一只?三个月,他怎么不自己捧一个试试?”
那边陈安梨终于把衬衣和牛仔裤交接处的褶皱处理好,她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去:“走了。”
瞿清有些懵:“你去哪儿啊?”
陈安梨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好不容易今天不用伺候大爷,也不用跟主管斗智斗勇,当然是去浪了。”
“安安,你别不是”瞿清有些担忧地着她,很快下定了决心,无比笃定地说道,“如果你要辞职的话,我陪你!世界之大,我们一身才华,到哪都能生根发芽!”
“嘁,你舍得你家季风啊。”陈安梨打趣她,很快挥了挥手,“我就是去放松一下,说不定运气好,就给我捡着个乖巧可还忠心耿耿的奶狗了呢。”
她今天运气可真是好
下班高峰期,一整天都好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雨。
陈安梨站在喧嚣的街口,一手遮住眼前飘散的雨,另一手里握着断了的鞋跟,无语凝噎地自嘲。
这还没到她要去的那家夜市摊呢,她前天为了跟主管理论买的“战靴”先歇菜了。
真是武装到牙齿,倒霉到脚趾。
旁边正安逸地在棚里摆摊的大妈在卖各种凉鞋拖鞋,陈安梨直接抬手扯掉坏鞋,单脚蹦过去,抬手随意地指了一双黑色的沙滩人字拖:“阿姨,这个码的来一双”
刚到晚饭时间,夜市摊的串灯已经点了起来。
只简易地遮了顶的摊子虽然不挡风,但遮个雨还是绰绰有余。
陈安梨头发已经淋湿大半,她随手抹开贴在脸上的碎发,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把装着高跟鞋的黑色塑料袋往旁边一放,霸气地手一挥:“阿姨,二斤龙虾加一杯扎啤哦不,来一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