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心情不好,借个刀杀个人 前世自楚渊淳记事以来就与徐霁晗有婚约,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媳妇儿的是指腹为婚,想着这辈子这媳妇儿没跑了,然而现在他娘亲居然拒绝了太后的提议。 眼看就要到手的媳妇就这么溜了,他那叫一个心痛啊!娘亲一定会后悔的,他媳妇长大以后可好看了,在京中女娘之中可是数一数二,以后钦慕他媳妇的人都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 娘亲啊!可不带这么坑儿子的! “娘亲,我要做晗儿的夫君!”楚渊淳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的,他这辈子头等大事之一就是把漂亮媳妇带回家! “你还小呢!哪里晓得什么是夫君?”阮氏显然把楚渊淳的话当成了玩笑。 “我知道,爹爹就是娘亲的夫君,以后我还要和晗儿生好多小娃娃。”楚渊淳表示他完全知道夫君是怎么会事。 “小鬼头,那么小就成日想着这个,怪不得你娘亲不应!你若真要当夫君,也得学了东西,有些本事才能娶亲,将来你要真有本事,我亲自与你们主婚。”太后算是放下话了,楚渊淳晓得这是她老人家在施激将法呢! “我会好好念书,学本事,太后外婆你说话要算话,要不然太后外婆给我写一个圣旨吧!”楚渊淳一本正经,他可是认真的啊! “太后写的是懿旨,不是圣旨!”太后笑着捏了捏楚渊淳的鼻子,复又吩咐旁边的宫女。取笔墨和凤印来。 “您这是?”阮氏见太后居然也来真的,讶然道。 “孩子虽小,但也要让他晓得说话要算数,你儿子有这样的志向,倒也别逆着他,虽然这志向小了些,可他如今才几岁?” 太后笑着已是提笔写来。 楚渊淳看了看上面几个大字,他还是认识大半的,大概意思就是若他将来有所建树,太后就给他和徐霁晗赐婚。 太后最后还在上面加盖看凤印,楚渊淳也在上面按了个巴掌,阮氏看着二人的举动,哭笑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楚渊淳才觉着不对劲,前世他没做什么这媳妇就是他的了,为什么这辈子要写这种东西,自己要有所建树才能娶媳妇。 楚渊淳看看自己还沾着红印泥的巴掌,无语凝噎——他这是被太后套路了呀!现在为了媳妇不努力是不成的了。楚渊淳现下没什么远大抱负,只要娘亲和小妹平安,还有娶到媳妇儿,再继承家里的王位,他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可现在呢,王位在叔父手里,板上钉钉的媳妇没了,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娘亲和小妹平安。 楚渊淳不停的自我安慰要知足,王位和媳妇都是可以后天争取的,现在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就好。可他越想越觉得亏,心里就不太痛快,于是楚渊淳决定找点事做。 做什么事呢? 俗话说长兄如父,他虽然是楚渊亭的‘堂’长兄,但是楚渊亭那么可怜,年纪小小就没了娘亲,据说脸上的痘印恢复的不好。所以楚渊淳大发慈悲——给这堂弟请大夫。 这世上哪里的大夫最好?当然是宫里的御医了。 说干就干,楚渊淳不知道怎么和阮氏说这件事,怕阮氏察觉二房换子一事平添烦忧。他决定越过阮氏,也不惊动太后,他要去找太子殿下帮忙。 太子殿下把自己的夫子都让给了他,必定是个好人啊!楚渊淳在心里盘算了许久,想好说辞之后,就往太子殿下的寝宫去。 太子殿下的寝宫就离寿安宫不远,刚太后还说让他去找太子殿下玩儿呢!于是楚渊淳就从善如流去了,当然还带点寿安宫的糕点过去献宝,他总不能空着手去,怪不好意思的。 不巧楚渊淳来的不是时候,服侍的公公告诉他太子正在习字,让楚渊淳在外殿等候,于是楚渊淳也就乖乖在外殿等着,大概过了个把时辰,太子才从书房里出来。 “太子哥哥,我给你带了糕糕!”楚渊淳连忙把自己带来的糕点举在头顶献宝。 “你怎么来了?以后莫要叫我哥哥,谁是你哥哥。”太子勉为其难拿了一块。 “好的……太子殿下,可是娘亲是太后外婆的女儿,圣上是太后外婆的儿子,我是娘亲的儿子,太子殿下是圣上的儿子,太子殿下年纪比我大,不就是哥哥么?——不对,是表哥!太子表哥!”楚渊淳掰着手指头把这关系捋了捋,装疯卖傻的表示,自己就是要和太子攀亲。 “先时太子年幼,不是常念叨自己最小,没人叫你哥哥,现下有人愿以兄长呼之,太子殿下缘何不乐意?”这时从书房里又出来一个人,正是前世顶严厉的程夫子。 楚渊淳见程夫子看着他,脸上还带着赞许之意,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前世他太混账了,为此程夫子气得白发都多了几根。 “小小年纪就这么坐得住,不错。”程夫子方才就在书房里指点太子的书法,见楚渊淳进来之后,不东张西望,十分安静的坐了个把时辰也不抱怨,这样的沉静在一个三四岁娃娃身上实在难得。 这种坐得住静得下心的人是块读书的好料子。想到英年早逝的禹王,程夫子见其子资质上佳,心里也是欣慰非常啊! 楚渊淳想不到今世头一遭见面程夫子就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他也是头一次晓得原来前世总板着脸的夫子也会笑。这是长辈对晚辈那种笑容,这样的关怀,让楚渊淳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辈子一定要跟着夫子好好念书,把夫子的本事都学到手,还要像夫子那样,写一手好字! 楚渊淳下定决心的同时,自己的正是不能忘,反正他现在是小孩子,童言无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刚刚叫太子殿下哥哥,才想起来我是亭儿的哥哥……亭儿是我堂弟,前几日才出了天花没了娘。”楚渊淳说着表情也变得沉重哀伤。 “我和亭儿是一起病的,我已经可以进宫看太后了,可是嬷嬷说亭儿脸坏了……他们都说宫里的御医最好了,太子殿下能不能让他们给亭儿看看?” 楚渊淳自认为自己这话说得顺理成章,丝毫不做作。 “是吗……倒是难为你一片好心,只是禹王府里应该早就请了御医了,所以倒是不用我再派了。”太子看着面前这小不点,心里自有盘算。 楚渊淳这才反应过来,他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点,他们王府是可以请御医的?!那他不是白忙活了? 没办法,只能用这一招了,这辈子他是绝对不会让二房得逞的!想偷天换日,也要问问他答不答应?! “太子哥哥……殿下,夫子……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对外人说,我其实那天见到婶婶了,她求我给亭儿请大夫的。”楚渊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婶婶已经没了,我、我问她为什么,婶婶就一个劲让我给亭儿请大夫。娘亲肚子里有妹妹,我不敢跟娘亲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还就怪力乱神了!反正这样的事张口就来,他们也不可能去找入土的二婶求证不是?若是婶婶泉下有知,怕是会感激楚渊淳还来不及呢! 太子祁炎昶看着面前这小家伙说得有模有样,虽然他不信神佛,但是该忌讳的还是会忌讳着,听到楚渊淳如此的说法,神色有些松动。太子看了看一旁的程夫子,眼中似有征询之意。 “一件小事而已,殿下自己拿主意便是。”现在是时候让太子开始独立了,这也是程夫子请辞的原因,自太子启蒙以来一直是他负责太子的学业,程夫子自认经史文章无出其右,但是用人之术,他可是万万不能僭越的。 “既是如此便让太医院首席何太医去瞧瞧吧!”太子殿下金口玉言,不多时何老太医就带着几个小徒弟,背着药匣子出了宫门往禹王府去。 天色不早,程夫子也请辞出宫,楚渊淳还有话想和夫子说,所以也和程夫子一道出了太子的寝宫。 “夫子,我有事要说……”楚渊淳小声说着,拽着程夫子的衣角,把他拖到了墙根下。 “何事?”程夫子好像对楚渊淳的举动并不意外,很有耐心的问他到。 “还请夫子原谅,淳儿刚刚说了谎话……”楚渊淳咬了咬嘴唇,心一横,还是决定和程夫子说真话。 “淳儿也不知该如何与您说,有人要害亭儿,淳儿做了个梦,梦里的亭儿不是现在这个,婶婶换了,娘亲也没了。”楚渊淳怕程夫子不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真挚。 程夫子能被圣上委以重任给太子启蒙,又怎么会是只知经史文章的腐儒?禹王府二房续弦那些事他心中有数。若不是圣上和他说要让他带着楚渊淳和靖北侯府那俩孩子念书,他也不会对禹王府上心。 这夫子一上心,就看出门道来了。二房原本的夫人蒋氏有个妹子,将近双十年华,缘何不嫁?如今却又赶巧刚好给姐夫做继室。据说蒋氏的妹子因病避居山中礼佛了几年才好了。 这样的事儿其他人家也有过,所以旁人未曾因这事生疑,今日楚渊淳这么一说,程夫子略一思忖,就觉出蹊跷了。这程夫子也是个敢想的,听到楚渊淳说换孩子,立马就联想到了楚俞在外有子。 因为天花照管不当毁了脸的大有人在,若是相貌不端,将来连科举都不能,这孩子也没什么前程可言。程夫子晓得楚俞是个伪君子,所以楚渊淳所说,还真像是楚俞可能干出来的事。 “莫慌莫慌,夫子给你想想办法。”程夫子摸了摸楚渊淳的小脑袋,安慰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