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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针(六)

朋友没有答,而是朝我大喊:“把屋子里所有反光的东西都遮起来!快点!”现在这房间里简直是鸡飞狗跳,我也来不及问他原因,赶忙照他说的做。我快速挥着手挡开漫天飞舞的鸡毛,此时是不顾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我看也没看床上的李大娘顺手就将她盖着的被子扯下了床,将一张大梳妆台的镜子盖住。    谷喜来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立即跳下床将五斗橱的玻璃蒙上。    我俩做完就愣愣站着,一时间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我问朋友还有什么吩咐,他只摇头,很奇怪的是,他竟然仍按着谷高平不放。    我刚要问,谷高平突然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着天花板。我吓了一跳,那模样真他妈丑!    “去外面搬个椅子进来。”朋友转头对我说,我哦了声赶忙从正厅搬来了一个有靠背的木椅,等我进屋,发现谷高平仍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没动。    我把椅子放在盆子的前边,朋友和谷喜来就将谷高平搬到凳子上,用红绳将其牢牢捆住,这一次是用了劲儿打了结的。    朋友让我们不要开灯,故只有惨白暗淡的月光躺在窗前,屋里的火光摇曳诡异,将谷高平的脸照得怪异惊悚。看着被绑在椅子上这幅模样的儿子,谷喜来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道:“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啊孩子!……”李大娘也立即从床上滚了下来,两人跪作一排,哭喊不止。    我和朋友站在一旁,看了会,朋友指着那只还在屋子里乱跑的鸡说:“把它抱过来,掐鸡冠,取血。”    抓了几次鸡,我已经抓出了经验,绝对是捉鸡一把好手。只见我箭步上去一把就扣住了一双鸡翅。那鸡像是知道自己英伟的鸡冠要完蛋,挣扎地愈发激烈,四次三番害我险些失手。朋友动作迅速,手起剪刀落,殷虹的鸡血从冠上淌下来,他用手掌盛住,示意我可以了。我把扑腾着的鸡放开,他则走到木椅子前,用手指蘸了鸡血分别点在谷高平的手心,眉心,人中,脚心。    接着朋友又让我将谷高平按住,我照着做。他走到其身后,撒了把坟土到他头上,然后将手中余下的鸡血自他头顶心按了下去。    妈的,我心头一紧,从正面看,这鸡血从谷高平额头淌下来,流过他睁得几乎裂开的眼睛,最后淌进他的大嘴中,真是太惊悚了。朋友朝我丢了个眼色,事出突然其实我没看懂,准备想问他,这时候,他突然大喊一声:“喂!”    我和谷高平都是一怔,等我骂骂咧咧回过神,谷高平的嘴和眼已经恢复正常,但他却猛然大喊大叫地开始挣扎起来。不曾想他的手没有被捆紧!混乱中我的腹部狠狠中了一拳,这可是农家大汉的一拳头啊,我感觉整根肠子都被搅起来的疼。但机智如我又怎么会让他就此脱开,我忍着痛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将其两只手按在椅子两边扶手上,抬起一条腿,以膝盖抵住他胸口。    期间谷喜来夫妇一直在哭,嘴里不清不楚地不断说着些什么,我听不清,但我知道他们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对不起。    过了两三分钟,谷高平终于平静下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身体,他肩头的肌肉软了下去,我也慢慢松开手,朋友说朝我点点头说婴灵已经离开了。谷喜来夫妻还在哭,听到这个消息哭得更大声了,立即朝我俩千恩万谢,紧接着就冲到谷高平身边嘘寒问暖。    看到这一幕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样是出生在他们家的孩子,一个被虐待致死埋在地下任人踩踏,化为婴灵久久不散。而另一个却能够享受父母全部的爱,只因为他们的性别不同。    我望了朋友一眼,他什么也没说,却在临走前要求多加一半劳务费,说是因为谷喜来没有将事实告诉他险些出事故,所以他们要负责,要知道这笔钱差不多是务农家庭一年多的收入了,可见他丝毫没有留情。自知理亏,谷家人也没有反驳,打掉了牙也只好往自己肚里咽。    从谷家出去走了老远,那时候已是三更,阴郁的云将牙白月色挡在了后头,我跟朋友走在漆黑的小道上,耳边只有两人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带有暖意的声响,我问:“你不收现金,就不怕他们不打给你?”    “我有的是办法。”他轻声回答。    “那你刚刚在屋里撒的坟土是为了困住婴灵吗?”    “嗯。在屋里四个角撒的坟土是为了封住整个空间,免得婴灵离开谷高平身体后会跑出房间。”    “哦……”我一时无言,我的问题他都一一相告,现在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问题了,于是就将我放在嘴边许久没敢问的问题说出了口,“你多收他们一半恐怕不是因为事故吧?”我知道谷家这件见不得人的事他早已猜到,不存在不知详情而出事的可能。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走得比我快些,我跟在后面,前头一盏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直穿过我的脚底,我一步步踩在他的影上,正巧是他肩头的位置。他的声音低沉,却是带着我所熟悉的温度:“我们将孩子的骨头带回去,给她买块墓。”    他沉默了会儿,又告诉我,婴灵这种东西不会自己思考,所做的都是靠着本能。它的存在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家庭以及父母的留恋。婴灵也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附身的,它只能附身在气相近的人身上,所以婴灵回到谷家的契机就是李大娘为儿子谷高平喊魂那次,她的一声孩子,将婴灵唤回了家中。幸运的是,它并未附在谷高平身上,而是选择跟谷喜来他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它在谷家与他们处了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可为什么在谷高平娶妻之后便怪事频发。    他说他想了很久恐怕是婴灵以为谷高平的妻子会抢走自己的家人。    你想,有时候你当着婴儿的面抱其他孩子,他就会不高兴闹别扭。所以当谷高平娶回妻子喊谷喜来李大娘爸妈的时候,婴灵就妒忌了,所以那两个女人才会死于非命。    “那最后它为什么附身谷高平?”我问。    “还是留恋,不愿意离开。我们的到来给它造成了压迫感,它才这么做的。”朋友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又在为鬼可惜,这一次我又何尝不是……    前些时日看见一个十九岁女孩打胎的事炒得沸沸扬扬,有人骂其不知自爱,有人惋惜,有人安慰,但那肚子里的生命终究是流逝了。若是没有能力去抚养去珍惜,那就该做好措施,而不是在怀孕后对其进行“谋杀”。    如今想想,妙龄少女网吧厕所生子、小区垃圾桶惊现女婴……这样的消息比比皆是,这些人的行为不单单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生命的漠视。在我们拼命学习英语物理化学微积分的同时,是不是也能有人来告诉我们的孩子,作为人,最重要的是你要尊重别人尊重每一条生命,接下来,再去验算你的数学答案?    要知道每一个生命,都值得我们去尊重。    回到招待所,我俩倒头就躺下了。这件事虽然已经解决,但我心里仍有一股子讲不出的难受劲儿,一则是这残忍可怕的习俗太令人发指,另一则是又让我想起了恩婉……    “你睡了么?”过了很久,朋友突然问。    我咳了声:“没有。”    他的声音正常,但我却能从中听出低落,仿佛是他在硬打着精神:“既然来了,也不急着回去,反正在家也待得够久了,明天我们去小杨那里,她说要领我们四处玩玩。”    我心想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四处玩玩过了吗?而且你小子不记得临走时她还想咬你的事儿了吗?    不过我都没说出来,现在朋友算是我的老板,他说的话我自然没有异议。次日,我俩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便离开了万发乡。    虽一夜过去,但昨晚的情绪丝毫没有抚平,我拖着行李,思绪却完全不在眼前。习俗之所以称之为习俗,就表示这一块地方的人都常会做的事情,我本能想象着可能我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那下面可能就有或曾有过那样一具僵硬的小身体。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朋友催着我坐上拖拉机上,“突突突”的噪音划破清晨的宁静,和着公鸡的打鸣声,在朝阳下,谁能从这黄金色的一切中看到那丑恶残忍的一面。    出了村口,我扭头往回看,只觉得那整个村子都像是笼罩在一团紫色烟幕中……    离开的时候不知是我心思不在,还是我下意识想远离那处,总觉得时间花得比来时要少。换上火车,傍晚时候我们就跟小杨碰上了面。    火车站里,她满脸笑容迎上来,给了我温柔一拳,那时候,我发现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我们的委托人,他带给我们一个连朋友都未有见过的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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