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
房玄龄听得府中小厮的禀告,心中对这个三顾的陌生朋友也有些好奇。
前日回府,闻家仆之言,尚以为是偶路过者,或是哪一届同窗,即至昨日,对方又来了。
房玄龄方知对方是真正的诚心相见,不出之所料,今日果然也来了!
“杨朝,字世明,京兆府人也。”
家仆躬身回禀后,房玄龄即放下杨昭那日留下的名刺,大步往客厅而去。
客厅内。
杨昭正在品茶。
房氏乃高门大户,虽说房彦谦为官清廉,甚至于高祖文皇帝政治期间,数年官吏考核,皆因之廉洁,而被评为“天下第一”,身为世家一员,但房家可不清贫。
就比如这待客的茶水,杨昭饮罢,感觉和宫里的贡茶差不多。
世家者,就如同一只只吸血虫,吸收的自然是百姓的血,即便作为皇帝,想要减少世家的影响力,也是任重道远。
杨昭这边正喝茶正思考正感叹的时候,房玄龄已然到了客厅外。
他踏入的瞬间,便看到一个长相略胖,但身高近八尺,眉清目秀的青年。
青年留着淡淡的青色胡子,看年纪应该比自己还要小。
但观之气势,儒雅随和,外有那穿着的衣衫,乃是名贵的蜀绣所制。
就是这么一两眼的功夫,擅于察言观色的房玄龄,便判断出,来者家世不菲。
“想必阁下就是杨兄吧!”
房玄龄带着招牌般的笑容,向杨昭拱了拱手。
在之打量杨昭时,杨昭其实也有打量入屋的青年。
青年相对消瘦,看面貌,可不就是前几日酒肆偶遇畅谈的那个士子。
“原来他就是他。”
杨昭目色一动,在房玄龄拱手行礼的瞬间,其亦回礼道:“在下便是杨朝,今日总算是见到房兄了。”
房玄龄保持着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杨兄请坐,只是房某怎不记得杨兄了,莫非杨兄是几年前,随房某的同科士子?”
杨昭颔首坐下,不动声色道:“杨某尚未参加科举,并非房兄同窗,只是欣赏房兄的才华和书法,遂慕名而来,请房兄不要觉得唐突才是!
若是可以,杨某还想求得房兄墨宝!”
房玄龄又打量了眼“杨朝”,此人莫非真是慕名而来。
他人自小博览群书,并工草隶,引以为傲的自是书法,当年在齐州时就小有名气。
可对眼前之人,他有种直觉上的不简单。
“杨兄见笑了,房某所书,其实只是平日的玩笑之作,可没有那么厉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这客厅聊开了。
杨昭两世为人,拥有广阔的见识,外有在京师留守这些天,常翻阅奏书,听臣吏汇报,言语间便充满了大气和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