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杨昭是被鸡鸣叫醒的。
府上的下人听到响动,鱼贯而入,火速给他更衣穿鞋。
还是想过去半月一样,沿着府院外围,跑上了六圈,累的全身是汉,杨昭方停下。
今日的早饭,杨昭将家里的三个妻妾都叫了过来,一同吃过后,才拿着昨日从宫里拿回来的诏书,往囚禁废太子杨勇的府宅。
自一月前,先帝杨坚病逝后,废太子杨勇只露了一面,到之后,鲜有人见到。
任谁也想不到,其人就在紧邻大兴宫的幽静小巷内。
此地十步一岗,被监控的非常严密。
若非杨昭有专门的人引路,即便他已经是大隋储君,也不会被放进来。
而这处宽大的巷末院落内,除了废太子杨勇,还包括之家眷老小。
“殿下,地方到了,废太子就在内院,有专人守候,殿下直接进去便是了!”
杨昭来时穿的是一身黑衣,他将诏书握在手里,点点头,往内而去。
前方再无人阻拦,杨昭一路通顺,但他知道,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
而这些人,都是杨广封王后,南征北战积累下来的暗卫,对之忠心自不用怀疑。
杨昭迈入,能看到一个身高近八尺的中年人,正于石桌畔发呆。
石桌上拜访着一些简单的饭菜,却是一口未沾。
此人,便正是废太子杨勇。
当朝皇帝杨广的亲哥哥,杨昭的亲伯父。
听到脚步声,杨勇没有转身,双眼依旧呆呆的看着脚步落叶,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说话。
“是杨广让你来的吧?父皇驾崩,很快就到我头上了,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惜未能在父皇驾崩前,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杨勇真乃不孝!
哈哈,死了也好,死了也妙,也就没那么多烦恼,去他娘的皇位!”
说到最后,杨勇竟站了起来,直直望天,放声大笑起来。
记忆里,杨勇可不是这样的人,如此心灰意冷、性格大变的模样,杨昭明白,自家这位皇伯父,是真的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他将诏书放在石桌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向杨勇的背影行了一礼。
“皇侄杨昭见过皇伯父!”
“杨昭?”杨勇道出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过了身子,看着杨昭的脸:“你怎么来了?”
当他的视线放在石桌上的诏书上时,转而冷笑道:“呵,你父如今当上了大隋皇帝,你就是大隋太子,这次来,是你父子二人,想取我性命,是也不是?亏的当初父皇在世时,对你百般疼爱,连我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而今看来不过是伪君子罢了!”
杨昭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昔日的大隋太子,经过诸多变端,精神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杨广的旨意带到,并将杨勇身亡的消息带回去,才能完成杨广交于他的考验。
至于杨勇的死亡,不过是命运罢了。
所以,在杨勇疑惑的目光里,杨昭直直的翻开了诏书,如同一个无情的朗读机器,将这不管真伪的诏书朗声念读了三遍,然后面无表情道:“皇祖父之命,请皇伯父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