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道:“来也来了,我看到了异常,就必须说出来。”
“朱小娘子房间有非常重的药香,那在医馆很常见,是用于凝神催眠用的炉香。如此深重的味,代表长期熏陶,说明朱小娘子长期睡眠不好。”
“她本是无忧无虑的如花年纪却失眠?该是家庭压力。看夫人伤痛程度,一定是爱护女儿的,于是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都害怕朱大官人,那你女儿更怕,这是她失眠的缘故?”
“你,你!”
朱夫人震惊的看着他,许久才试着道,“难道……难道你可通鬼神?”
“他的确通鬼神。”
范二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先发现的。
赵平安摇头道:“我不通鬼神,只是爱观察爱思考。”
朱夫人楞了。
范二则是急的想抓墙,他分明通鬼神却不承认。
赵平安又道:“廊檐间挂着风铃,那通常出自少女之手,配色是蓝色为主。”
朱夫人疑惑道:“那的确是小女生前制作,蓝色怎么了?”
赵平安道:“房间里,被褥甚至是帘子也是蓝色。除此之外有缝衣工具,有剩下的蓝布料碎片。之前抓走的那所谓凶手,他恰好穿着一身新的蓝衣。”
“我,你……妾身不明白此番言辞的重点是什么?”
朱夫人哭的很伤心,却下意识错开了目光。
听到这么多细节,范大也觉得不对了,“他的意思是朱小娘子喜欢蓝色,自然也会用喜欢的颜色给心爱之人制衣,这是爱人,何以成了凶手,这是疑点,如刘头说的是冤案。”
说完,他又对赵平安抱拳道:“小先生果然神算,短时间看到了这么多容易忽略的细节,算好及时,还没被掩盖。”
范二却只顾指着赵平安道:“你你,看你还敢否认能通鬼神?”
赵平安不理会他们,对朱夫人步步紧逼道:“我不是差人,不过这相反可以让我放飞想象的大胆说话。”
“一,即使你不承认我也能看出来,你不但恨朱大官人,还惧怕朱大官人。从你肢体语言反应,你甚至把女儿死去这事怪罪于他。”
“二,从不可一世的刘头对他的态度,折射了朱大官人的威慑力和霸道。这种人倘若打算用朱小娘子的婚嫁做筹码,就会衍生出很多事。”
“三,从朱小娘子用最喜欢的颜色给‘他’制衣看,会这么做的怀春少女,大概率对父亲的政治联婚强烈抵触。而霸道习惯了的父亲,容易把仇恨转嫁在那‘凶手’头上。”
“四,从我说小娘子屋里全是蓝色,夫人眼里满是疑惑看,小娘子已被软禁很久,甚至你这做娘的都不能去看望,于是你不知道女儿最近的状态,未能提前察觉她的异常想法。”
“五,直至女儿死了,我看到你有无尽的悲伤情绪。但刘头表示案情蹊跷时你却毫无期待,这完全不是女儿死了的母亲表现。”
到此赵平安一字一顿的道:“综上,你女儿该是死于自杀。这样才能解释你悲伤,却对查明真凶毫无期待。因为你知道谁是‘凶手’,于是你的理智不敢反对朱大官人,但肩膀却下意识对他的手进行了反弹。”
“你——你!”
朱夫人瘫软在地上,满是泪光的指着赵平安许久,“难道你真可通鬼神?”
赵平安却道:“我并不能通鬼神,夫人千万不要让我和死去的朱小娘子沟通,这种钱我不赚。”
又看向范二道:“我来这里只是帮忙,至于我的逻辑有无道理,夫人的反应算不算证据,旁听的你等算不算证人,对不起,我对大宋刑侦制度不了解,不关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