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这又真的值得吗?”
在哈尔茨山的防弹地堡里听完了那个故事后布劳恩终于在挣扎了许久后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而艾伯赫特则在那之后说道:“对于我来说,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随着布劳恩再次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绿眼睛的贵族便在露出了笑意后说道:“确切地说我别无选择,我也一定得这样做。”
可作为被蒙在鼓里一手帮助对方达成了最至关重要的一环的火箭专家布劳恩却依旧还是没有完全放弃在这个最后时刻劝说对方不要那么做的想法。
他提起了一定会让艾伯赫特的心为之柔软下来的那个名字。
布劳恩:“那雪涅呢?你那么爱的女人,她知道这件事吗?你又是否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令布劳恩所料未及的,是面前的好友在他提起了林雪涅的名字后反而露出了更能够让他的情绪被感染的笑容。
艾伯赫特:“雪涅已经做出选择了。她说如果我能够幸存下来她就和我一起在变革后的德意志迎接未知的未来。如果我不幸没能成为存活下来的那一个,她也愿意欣然地和我去到那片永恒的寂静之地。”
此时先前离开的特斯曼博士已经带着修锁的工具回来了这里并打算替这间研究室的拥有着修好被他打坏了的门锁。
那让艾伯赫特在听到卧底博士的敲门声后把顶着门的桌椅都挪开了些许。
但是在艾伯赫特再次走向布劳恩的时候还从未经历过如此这种抉择也未有真正置身于朝不保夕的战争恐惧中的火箭专家却似乎还是没能从那份震撼中回过神来。
或许是因为那句从一个温柔却又坚强的女性口中所说出的话语美得有过分了,在先前受到了许多惊吓的布劳恩竟感觉到自己连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那让他忍不住地问道:“可你真的真的忍心让这样的事发生吗?”
艾伯赫特:“当然不忍心。所以我必须得赢下这一仗。”
说完艾伯赫特便又对好友轻声说道:“把你牵扯进这件事里,我感到很抱歉。但是韦纳,我的确不是纯粹抱着利用的态度来接近你的。在我的心里你的确就是我的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布劳恩:“就好像你也把施佩尔部长当成了朋友,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在2发射的那天把他调离贝希特斯加登?”
艾伯赫特:“对。”
说着,艾伯赫特又看了一眼依旧还在修着门锁的特斯曼博士。
这位身材矮小也少言寡语,却有着一颗狂热之心的博士此时根本就没向布劳恩多看一眼。
可艾伯赫特却依旧怀疑对方很可能会在自己离开后对布劳恩做出无法挽回的危险举动。
因而,他便在向对方点了点头后拿起了布劳恩的外套,也提起了对方已经收拾好了的简单行李并说道:“走吧,我送你去机场。你该出发去瓦尔城堡的临时发射基地了。”
但沉入了又一种思绪的布劳恩却还没能意识到好友对他的保护。
他只是在这个经历了一系列观念颠覆的下午,对眼前的贵族青年点了头。
他们一起穿行过这条建造在群山之中的隧道,也在坐上了车之后沿着艾伯赫特来时的那条路一起去到距离这座防弹地堡最近的机场。
而这一路上,两人却是沉默得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彼此说。
只不过,相比起更可能会在对方离开后就彻底暴露的艾伯赫特,布劳恩却是更有想要和对方说些什么的**。
但是每一次他转过头的时候,正视着前方的绿眼睛贵族却都没有看向他。
随着他们不断穿行过那些山间隧道,机场也就越来越近了。
但即便是机场的指挥塔台,甚至是停在跑道上的飞机都已进入到了布劳恩的视线中了,艾伯赫特也依旧没有向布劳恩说起希望对方替自己隐瞒这些的话语。
在负责接送往来人员的梅赛德斯汽车停下之后,车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为了身边的这位好友而特地从柏林赶来这里一趟的艾伯赫特依旧沉默着,他走在了布劳恩的身旁,并真的就如他所言一般,只是想把布劳恩送上飞机。
而在哈尔茨山的劲风吹乱了布劳恩的头发时,这位对于2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火箭专家终于没能忍住地开起口来。
布劳恩:“艾伯赫特,你的这个计划很大胆,执行这种计划所需要的勇气也完全不亚于乘着我设计的火箭冲向大气层。但这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还有着一个问题。”
布劳恩的这句话让艾伯赫特停下了脚步,并郑重地看向他。
而后,火箭之父便说出了等同于把自己完全归到对方那一边的话语。
他说:“如果你想通过惯性制导最终让这八枚2全都落在贝希特斯加登,那你怎么也得在那里再放一个无线电三角定位。只有这样,行动开始之后的无线电引导情况才能够有迹可循,而不会让任何人去怀疑有人在火箭试射的那天变更了制导方式。”
在说完这句话后,早已把外套穿在了身上的布劳恩就给了对方一个告别前的拥抱,并说道:“保重。”
而艾伯赫特所回以的话语则是:“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前,别回柏林。”
离别之前,对于第二天的行动至关重要的两人再次互道珍重。
只是由布劳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所负责的那项内容已经完成,而属于绿眼睛贵族的那最关键的一仗则还没有按下24小时的倒计时。
在波兹坦的那栋别墅里,明白那一切很快就会发生的林雪涅正站在她的梳妆台前。
只是她并没有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没有在摆弄着她的化妆盒。
事实上,此刻的她正在用软布擦拭着恋人送她的那几把小手枪。
当恋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似乎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能够稍稍缓解心中的那些紧张感。
而在把那几把放在了天鹅绒垫子上的手枪全都好好地擦了一遍之后,林雪涅的脑海里又会不自觉地回想自己学习射击时的情景。
那个拥有一般德意志血统的苏联女孩教她射击时的情景,以及她的恋人教她时的情景。
当她把那些自己原以为早就忘了的那些画面全都想起来的时候,她会试着冥想整个射击的过程。
此时的林雪涅太专注了,以至于她都没能听到恋人回来的脚步声,以及两人的卧室被对方轻轻打开时的声音。
在林雪涅尝试起了重复快速举枪的动作时,她的爱人也便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