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瑶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慢悠悠转过身,准备无论什么牛鬼蛇神都勇敢面对。
但是在看见树下站着的那个黑衣少年时,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楞了神。
一席黑衣明明该融入夜色的,但是黑衣上用银线勾勒出的隐隐图案,在月光下闪烁。
脸是一张清隽俊美极了的脸。轮廓似是美人执笔临水细细久久描绘而成,柔和的光晕中缱绻迷离。偏偏剑眉星目,眼神寒若零星,薄唇抿起,似怒非怒,似诉非诉。
一席粉衣该是融入海棠花的,少女的脸娇嫩的宛如月光沐浴下的花骨朵,轻纯明媚,无限温柔。
但是她的眸子却在月色下反射出一片冷光,像山中的小兽,传达折射一种自己的无害。
“你......你是凌小将军?”褚明瑶认出了他。
惊鸿一瞥,怎么会忘。
凌翛见那人认识自己,微微偏头。
褚明瑶忙自我介绍:“我是丞相的二女儿,褚家小姐,褚明瑶。”
“丞相的女儿?”凌翛挑眉问。
“嗯嗯。”褚明瑶自来熟的走上前几步,向树梢望去,看着漫天花雨坠落,不一会儿花朵便扑了眼。
她小猫甩水一样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说:“小将军在这赏花啊?打...打扰了。”
凌翛呵笑:“褚小姐脾气挺大的嘛。”
褚明瑶看着他叹笑的薄唇,耳朵泛红。
“这海棠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灵气的树了,我送给太子的瓷瓶,他只能装一些俗气的花草,今夜我既然见着了这树,就是与这树有缘,倒不如把瓷瓶给了这树。”
地上一堆烂白瓷,在柔软的花瓣中碍眼。
凌翛看了眼白瓷遗骨,望着褚明瑶,眼神示意:“这就是你献给海棠花树的方式?”
褚明瑶挠挠头,“这不是,海棠花已经太大了嘛,小瓷瓶已经装不下了。”
“瓷瓶既然没能早点遇上这棵海棠树,海棠树已经不可摧折,那就只有瓷瓶粉身碎骨来表达自己的遗憾了。”
褚明瑶走到凌翛身边不远,捡起一片白瓷。
“小将军你看,这是白瓷,白瓷是陶瓷土烧筑的,它摔烂以后埋在土里,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手握着白瓷碎片的少女眉眼弯弯一笑。
凌翛:......
丞相府的千金说话不仅扯,而且没头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