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前又凑了凑,露出一个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别害臊啊,这就你我二人。”
夏初将眼前的寒飒推得一个四仰朝天翻,面色悻悻:“我真没有。”
她承认看他的眼睛掐出了一片汪洋,可也只有眼睛。
她承认这一整天心里都不咋舒服,可那也不是因为醋了。
这事她跟寒飒说不清楚,躺倒在地的寒飒也觉得,这事他跟夏初也说不清楚。
明明他日日里见着,夏初对慕白有情,慕白对夏初例外。
这可不就是典型的两情相悦,偏生两人又克己复礼,谁都不认。
昨日里,他被夏初拒了之后,颠颠得跑去同慕白说,结果被他一掌打到了门外。
今日里,自以为看清了夏初的失落,又颠颠得过来跟她说,结果被她一掌推了个四仰八叉。
他招谁惹谁了!
寒飒觉得心里有点堵,他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
如今和夏初厮混熟了,知道她并非外人口中那般品性恶劣,也没有什么架子,委实亲善的很。
又经过了连日来的交流,和她一起晃晃悠悠,背地里细数着慕白一成不变的苦修习惯。
他说一桩,夏初就感慨一桩。
这等英雄所见略同的伯牙子期之情,让两人早就有了俨如过命的交情。
寒飒早就不在顾忌什么炅霏上神的掌中宝,昔日诚惶诚恐的面孔也抛之脑后,眼下都敢甩脸,甚至鼻中嗤了声,一言不合转头就走。
“你搁哪儿去?”
夏初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他袖口。
小仙侍脾气大的紧,振袖一拂,拔脚就走,头也不回:“想到了主意你又不要,小仙借酒浇愁去。”
夏初登时想起了敖匡那日掏出的那两坛,舔了舔唇,健步如飞跟了上去:“带我也浇一个。”
深院,月斜。
持酒半盏,醉意朦胧。
慕白踏着满地银辉归来的时候,流华水榭内空无一人。
他看了看月上柳梢头,这个时辰,该抚琴了。
夏初喜欢的那首曲子,今日里弹了第四遍,一曲终了,隔壁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神色淡然的收了琴,路过隔壁院落的墙头,余光瞥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凤目眯了眯,居然还设了黯音诀,真是长出息了。
他脚步顿了片刻,又兀自回屋,沉木案上的香炉太扎眼,他目光落了上去,面色怔了一怔,片刻后又折步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墙下。
抬手间撤去了黯音诀,一男一女的声音夹着浓烈的酒味,就这么扑面而来。
“十三仙子,你醉了。”
“我没醉。”
“脸红成这样,心也跳的这般快。”
慕白听出了寒飒的声音,顶了顶后槽牙。
下一刻,人已入了夏初院内,当真是好一副,落花狼藉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他提着寒飒的后衣领,寒飒的手尚且还搭在夏初的脉上。
一回头,看见慕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伸手掩面作出一副头疼状,口中喃喃说着:“哎呀,小殿下我喝多了,明儿在跟你告罪,她就交给你了啊。”
他走的跌跌撞撞,到了院外关好了门,精神抖擞的回看了一眼,心想,你们两个要争点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