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胡家的人搀着他们的少爷连滚带爬的往家跑。
黄家下人们,则是在听到黄非仁被打死了之后,吓得都不敢回黄家了,但又惧怕大雍律。
大雍律,奴隶敢逃跑,抓回来直接砍断双脚。
而围在春香楼外的惊慌莫名的百姓,以及春香楼的妓女们,此刻却是畏惧的为四个人让开了道路。
“石大人,您老终于来了,再不来妾身这春香楼都要塌了。”
老鸨妈妈看到被刘虎带过来的武侯长石魁,仿佛看到了救星,身子一下就依偎了过来。
怀远坊武侯长石魁,身材高大,面色方正,身着绸缎,更像是一个富家老爷,他本来还想捏一把贴上来的这风韵犹存的妇人。
却从杂乱的周围人声里听到:
“这个武侯大人,真是为民除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打死了这个恶少!”
“黄非仁平日里没少坑害人,还有那黄家,一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欺行霸市。”
“终于有人除了这一害!解气啊!”
围在春香楼前面的百姓,先是为死了人而感到害怕,但回过神来,才大呼黄非仁死得好。
“黄非仁死了?”
同样,带着石魁过来的刘虎也听到了这些话,当即面色大变。
这时候,他眼睛余光已经瞥见了石老大脸色一惊,旋即很快就冷沉了下去的一幕。
“石老大,这里面一定有……”
刘虎哪里不知道这一定是陆亭舟干的,当即就准备替自己的“师弟”解脱。
自己百般担心陆亭舟上任第一天,就得罪石魁,没想到陆亭舟比他想的做的更过分,竟然直接把黄非仁这个恶少打死了。
虽然对于刘虎来讲,一个黄非仁,就算家里有钱,他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他在乎的是石魁。
这一下可是半点不能有缓和余地了,他都似看到了接下来石魁肯定不能让这个‘刺头师弟’好过了。
果然。
石魁一个大步就走进了春香楼,将刘虎无视了。
“武侯长!”
而门口的小马等三个武侯,早就听到了外面武侯长来的声音,见到石魁进来,全身都笔直,赶紧弯腰见礼。
在他们见礼的时候。
陆亭舟也看向了这位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面不改色抱拳道:
“石大人,下官陆亭舟有礼。”
石魁却是先一眼看向了黄非仁的死尸,眼神更沉,转向了陆亭舟,语气不明的道:
“一拳就能把人打的七窍流血,当场毙命,你的拳法刚猛的很呐!”
“多谢大人夸奖。”
陆亭舟似是没有听出来别的意思,一板一眼的道:
“下官今日上任,遇到这不法歹人闹事,便跟兄弟几个过来弹压,没想到此獠竟根本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拒捕不说,还敢对下官出手,本着维护大雍律的精神,便直接杀了他正法!以正视听!”
这一番话说得,要不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才是最藐视王法的,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个无比忠君爱国之人了。
石魁眼角动了一下,似讥似笑的道:
“小陆大人不愧是大理寺出身,果然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哪里?”
陆亭舟严肃道: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嗯?”
“此獠不仅目无王法,以民犯官,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家老爹与武侯长关系匪浅,所以才能恣意妄为,这简直是污蔑石大人你的青白,我哪里容他能这样胡说……”
一问一答之下。
陆亭舟看着石魁,故作疑问:
“但看大人的态度,难道黄非仁此獠说的是真,下官真的杀了石大人的什么亲戚?”
“荒谬!黄非仁是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的亲戚?”
石魁眼角跳动,连脸皮都抖了起来,强压着呵呵笑道:
“以民犯官,拘捕抗法,黑衣卫特权特办,杀他十次都死有余辜!”
黑衣九品官连县令都能逮捕,何况一个普通人,石魁不得不承认,陆亭舟把自己的权利用的任谁都说不出毛病。
他瞬间意识到了,眼前这个青年是一个棘手的存在。
“那就好。”陆亭舟微笑:“我还以为我杀错人了。”
“不,以民犯官,挑战王法,你杀他当然没错!”
石魁上前几步,拍在陆亭舟的肩膀上,道:
“陆兄弟英雄出少年,没有愧对朝廷的栽培,日后,能在我怀远坊庇佑一方百姓,石某大幸。”
“不敢。”陆亭舟轻轻一笑。
“既然以民犯官,罪不容诛的人已经伏法,下面你们自己善后便可,本官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了。”
石魁深深看了一眼陆亭舟。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