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希望如此。”萧御权翻过身,将手搭上了秦羽笙的腰,又微调整了调整自己的位置,在秦羽笙额头上烙下一吻,“爱妃不必为本王忧心,朝堂上的事情,本王很快便会处理好的。” 还是不够么?秦羽笙听这话题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不由心中微动。 果然,在萧御权心中,终究还是权势为重的。虽然他之前确实救了她,但毕竟并非放弃一切,只能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了些地位而已。 恐怕现在萧御权心中所想的,便是美人与江山都要。若是自己明确地劝告萧御权彻底放弃权势,说不定还是会因为“红颜祸水”而被他狠心干掉。 所以,自己最一开始定下的策略还是正确的。 “妾身自然是相信夫君的。”秦羽笙伸出手,轻抚上萧御权的眉头,“但是,妾身看到夫君这般愁容,妾身很心疼。 “妾身只是一介女流,朝堂上的事,妾身不懂。”秦羽笙的手被萧御权的大掌突然攥住了,她抬头看向萧御权,眼中满是柔情和关怀,“但是夫君有何烦恼,都可与妾身倾吐。这里是夫君的家,自是不同于官场,妾身是断不会对夫君隐藏什么旁的心思的。在这里,王爷可以不必背着权势负累。妾身所愿便是……给予王爷如普通人家般的温暖。” 她从一开始走的就是这个路子,萧御权正是因为这种温暖才爱上了她,所以说这话绝对不过分,只会让萧御权觉得舒心。 “爱妃所愿,亦是本王所愿。”萧御权将秦羽笙的手拉至唇边,轻轻亲吻上秦羽笙的指尖,“遇到爱妃之后,本王才知道本王所渴望的是什么,正是爱妃身上的这份温暖。本王恐怕已经离不开爱妃了。” “这是妾身之幸。”秦羽笙有些害羞地微微低下了头。 …… 之后几日,萧御权竟真如秦羽笙所说一般,回来后常与秦羽笙倾吐一些朝堂上的烦恼。秦羽笙只是静静听着,除了安慰,一时并不多说其他的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晚上秦羽笙对萧御权倍加关怀,伺候得也是令萧御权越发舒心。至少,萧御权已经明显出门得越来越晚了,竟有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势头。每次萧御权都是怀抱着秦羽笙至醒来,起床时也越发不舍。 “今日那小皇帝竟敢在朝堂上当众顶撞于本王,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萧御权一边走进秦羽笙房间,一边猛力拍了把一旁的桌子,然后顺势在桌旁坐下了。 “夫君,先喝口茶。”秦羽笙走至萧御权身旁,为他斟了杯茶,“这是妾身用早日采来的露水泡制的,夫君来尝尝,与平日的茶是否有所不同。” “还是爱妃好。”萧御权看到这般温柔贤惠的秦羽笙,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他接过秦羽笙递来的茶杯,顺便还覆上了秦羽笙执杯的双手。 秦羽笙有些羞怯地慢慢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副娇羞的模样只让萧御权看得越发喜欢。 嫁入王府这么久,秦羽笙却依然是当初那般,稍微亲切些触碰就会害羞的模样。这般小女子的模样,让人如何不想逗她呢? 这般想着,萧御权不由勾起了笑意,抬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茶水。 “不愧是爱妃泡的茶,入口果然甘冽许多。”萧御权又喝了两口,然后将茶杯放至了一旁桌上,“果然还是这王府令人舒心呐。近日那小皇帝是越来越嚣张了,他当真以为本王看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么!” 要是真能看出来,你又何必每日回来都如此心烦。秦羽笙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她的行为是不可能挽回萧御权政事上的颓势的。她只能走让他放弃这一条路。 “夫君自然是知道的。”秦羽笙又从一旁的小碟中拿起一块糕点,递至了萧御权的唇边,“这是妾身白日做的桂花糕。这段日子桂花开得正好,妾身便摘了些回来。” “爱妃的手艺?那本王可要好好尝尝了。”萧御权就着秦羽笙的手咬下了一小块,细细品尝后含笑点了点头,“不错,很合本王的口味。” “夫君喜欢,便将这块都吃了吧。”秦羽笙又往萧御权嘴边凑了凑。 这做桂花糕的水平,可不是她从之前世界学来的,而是这个秦羽笙本来就会做。算得上是她唯一会做的糕点了吧。 “嗯。”萧御权应了声,然后一口一口将那块桂花糕吃了个干净。最后还有意吮了下秦羽笙的手指,看着她面露桃红的模样,萧御权心情一片大好,之前愤愤的情绪都似乎被一扫而光了。 “夫君,明日应是休沐日吧。”秦羽笙又拈起了一块桂花糕,递上了前去。 “嗯。怎么了?” “妾身听说,入秋以来,西月坡的风景便极美。”秦羽笙看向萧御权的眼神中有些恳切,“妾身见夫君近日也甚是操劳,明日便陪妾身去西月坡走走可好?也可放松放松。” 休息?萧御权不由微微皱起了眉。自从他当上这摄政王以来,就再未休息过一天,更别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了。在他看来,朝中还有那么多事情来不及处理,做这些只是空耗时间罢了。 可是,对上秦羽笙的眼神,萧御权又有些心软。毕竟他现在有了妻子,与以前不同了…… “好,就明日吧。”萧御权下意识答应了秦羽笙,甚至连他自己都为这个回答而感到有些诧异。 算了,便如此吧。就当是,偶尔宠宠妻子,一如其他丈夫一般。 …… 第二日很快就来到,在秦羽笙的要求下,萧御权并没有穿官服,而是换上了常服。 这几乎是秦羽笙第一次看到萧御权穿上常服。没有了那些代表身份的赘饰,萧御权显得也清爽了许多,倒有些富贵公子的模样出来了。 秦羽笙挽着萧御权,徒步走在这西月坡中。如今早菊已开,花影隐隐约约地映在水面上。柔和的阳光洒下,拱桥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倒真似是一副湖光水色画。 “夫君你看,这风景真美啊。”秦羽笙倚靠在萧御权身侧,眼中带着欢喜地望向不远处。 这次秦羽笙心中的欢喜倒不是装的了。这么多个世界以来,她最喜欢的就是美景。 或许是因为景色是死的,只能把自己的模样全部展示给人看,美就是美了。不像人,心思难测,表面上装得再美好,说不定心里想着的也只是一己私欲。 “是,很美。”萧御权鲜少静下来欣赏景色,经秦羽笙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些自然的景物竟也能组成如此美丽的画面。 “夫君,你有没有感觉心情舒畅了些呢?”秦羽笙看得出萧御权眼神的变化,忙趁热打铁,“如果夫君想,妾身可以天天陪夫君来这儿看风景。或者,若是夫君觉得这地的风景腻了,妾身还可以陪夫君找其他的地方游览。” 看着此情此景,佳人在侧呢喃软语,萧御权不由有些陶醉。一个“好”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好在及时被理智叫醒了。朝堂上的诸位大臣,成堆的公文册突然涌上了他的脑海,他顿时清醒了许多。 妻子美景虽好,但不可过于沉溺啊!虽然羽笙确实是在为自己好,但她毕竟不懂政事,只顾着让自己更舒服些,却不知道贪图享乐与舒服不同的道理。 “夫君,咱们在去那儿看看吧。”秦羽笙看萧御权并未回答,就知道自己做的程度还不够。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握住了萧御权的手,拉着萧御权便向前走去了。 她一边走着,一边有些激动地回头说道:“夫君,你瞧那儿似乎有些小孩子,是先生在为他们授课呢!” 萧御权本来清醒过来的思绪,却又因秦羽笙手心的温暖而有些迷离。看着秦羽笙如孩子一般的行为举止,萧御权真的觉得多出来走走,也不错。 “若是爱妃还想出来,大可以与本王说,本王若是有时间,自然会陪着爱妃的。”萧御权终究还是答应了一半。 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也不算失败。秦羽笙在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再努力一段时间,应该能赶在被宋景枢除掉之前彻底放下一切,成为宋景枢眼中“不必除掉”的“无用之人”。 秦羽笙拉着萧御权跑至那些孩子处,只见那些孩子人人手中都拿着一本书,前方还有一个先生在摇头晃脑地说着什么,看来确实是在授课不错。 大概是因为天气好吧,所以这先生就把课堂也搬出来了。能做出这种事,不难看出这先生真是个开明的人,不像一般书生那样呆头呆脑的。 “先生,先生!”有一个小胖孩突然打断了先生的话,高声问道,“那依您说,若是有人的所作所为皆不违背礼法,但有人讨厌他,有人喜欢他,那要如何判断他是好是坏啊?” 看上去好像是在自由闲聊时间,也不知怎的就扯到了这个话语。 “这个嘛……”那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其实也很简单。所谓好坏,本都是相对的。一个人对于另一人而言是好,便意味着这人的所作所为,皆是与另一人的理想志向相符。而一人对另一人是坏,便可以是百般阻挠那人的志向。哪怕表面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但若是耽误了那人,对那人而言,便依然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