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但我就起意了,怎么,长得好看还不许我喜欢啊?”――卜状不要脸情话之一 南墙将落地窗上挂着的木牌子翻到另一面,对外显示出“休息中,爱你哟”的字样。 检查了一下窗户有没有关好,她提上了柜台上的包,出门,落锁。 车里已经装好了足够两天外宿需要的食物、衣物、帐篷等必需品,以防万一,南墙甚至还准备了一把小刀,就放在驾驶座下的车斗里。 这辆车南墙三个月前才拿到手,她妈妈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在车屁股后面贴了和超市里面特价促销牌一样打眼的“实习”字样。 “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是个菜鸟,自动离你远点儿。”顾蔷薇看了看自己刚贴上去仿佛还闪着光的大字,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机智。 南墙:“……” 您高兴就好。 对于顾蔷薇这种总是一意孤行审美独特的大学教授,南墙从小就学会了服从。 她最后再检查了一下后备箱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的,才关上后备箱。 看着那两个打眼的大字,咬了咬牙,还是没忍心给揭下来。 另一边。 卜状开着他那辆骚包又酷炫的路虎越野车出了城,直奔城外西南方向的鸣若寺。 鸣若寺在西南方向的九空山山顶,地势极高,上山道路艰难险阻,平日里却从来不缺香火。 卜状是为了逃难去的。 一天前。 枫城顶级娱乐会所星光内。 “状爷!” 从楼上下来一个人,生的眉目挺阔、丰神俊朗、身高腿长。 他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到了二楼楼梯转角处时控制不住的跑了下来。 “哈!你还敢到我这儿来,”林南在卜状旁边一屁股坐下来,手搭上他的肩,凑到他跟前调笑着说:“你知道丁姨昨天才打我这儿过吗?” 卜状表情一变,看向他:“不知道。” “就知道你不知道!”林南从桌上拿了一杯酒,翘着腿看舞台上的妖精们扭腰扭屁股。 卜状把林南的手从自己肩上抖了下去,不耐的说:“有屁快放!” 林南也不介意,就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喝一口酒,这才慢悠悠开口道:“阿姨问我你在没在我这儿。” “然后呢?” “那我能出卖兄弟吗!我当然说不在啊!” 卜状睨了他一眼:“老子本来也没在。” “那她后来不是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吗?我也说不知道,够意思吧?” 卜状:“你本来也不知道。” 林南:“……” 老子要和你绝交。 卜状喝着酒,眯眼看了看台上的妖精,觉得十分无趣,随口问了句:“他们呢?” “莫遇在值班,宋二在路上了,曲儿说他马上到,至于小顾,他前两天刚去了非洲,还没回来呢。” 卜状看了他一眼,“去非洲干啥?” “追一个妞儿。”林南笑的特八卦。 卜状来了点儿兴趣:“小顾这次够上心啊,追个妞儿跑那么远?” “可不是么,”林南说,“一片痴心呢。” “大状林子!” 人群中过来俩帅哥,一位穿着白衬衫西装打领带,一位穿着皮夹克,两人差不多高,大概在185的样子,穿皮夹克的偏硬汉风,穿西装的偏绅士风,风格不同,各有千秋。 宋邺大喇喇的在卜状旁边坐了下来,将手上的皮手套一摘,往面前的矮桌上一扔,歪了歪脖子,喝了口酒,这下觉得整个人暖和多了。 曲安挨着林南坐下来,望向卜状,笑着开口问:“状爷终于舍得回来见我们了?” 卜状笑着锤了他一拳,笑骂到:“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天天逮我呢!” 宋邺在一旁哈哈笑:“谁让你要做风流浪子,都快三十的人了,简直浪到不行!” 卜状眯着眼看他:“我有你浪?” 宋邺斜挑着眼得意的看他:“那我再浪我妈也不管我啊,反正只要最后给她个孩子就成。” 卜状双手交叉枕到脑后,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颇为惆怅的说:“你说我妈咋就那么急呢?29很老吗?难道我娶不到老婆?天天就逮我!” “要我说……”曲安神秘的一笑,“你状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要不然你给她随便找个听话的儿媳妇儿回去?保证你还和现在一样自由,不对,比现在更自由。” “滚蛋!”卜状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老子干不来那事儿!” “那我可没办法了,反正丁姨又不管我。”曲安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眯缝着眼看台上的热舞。 “我给你介绍一对象?”宋邺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看卜状。 林南来了兴趣:“你还能给人介绍对象呢,什么样的?” 宋邺换了条腿翘着,给出答案:“我妈牌友的邻居家儿子的表姐,人美腿长,可好了。” 曲安问:“这么优秀的人还没对象呢?” 宋邺有些不好意思:“她今年才十六岁。” “禽兽!”卜状先忍不住骂了。 操! 卜状就知道他们也没什么好主意,还不如他呢! 他想着他妈刚从林南这儿走,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又回来,于是便想着在林南这儿就这么凑合一晚。 结果谁知道他妈杀了个回马枪! 第二天一早,他还在林南家睡得正香,梦见了好漂亮的一个奶瓶,那奶嘴口感可好了,结果林南一声嚎叫,直接将他给吓醒了。 “状爷!状爷!快醒醒!丁姨又杀回来了!” 林南把门一推,直冲床边,将卜状的被子一扯,吼声震天响。 卜状一个鲤鱼打挺,完全清醒了。 “哪儿呢哪儿呢!” 他一边惊慌的穿鞋穿衣服,一边着急忙慌的问。 “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到。”林南看了看手表,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操!” 卜状提裤子,着急之下扣子老扣不上,他大吼:“我日!扣子扣不上!” 林南直接上前,双手拉着他裤头一扣,“好了。” “爱你!”卜状冲林南飞了一个吻,把林南给恶心坏了。 他这人有一点好,特别讲卫生,哪怕是这么着急的情况下,他还能冲去林南家的洗手间,熟练地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找出来一支新牙刷,飞快地刷牙洗脸。 出门时距离他妈到达还剩三分钟。 他妈大概会从左边来,于是他从右边走,直奔高速路,去郊区的九空山。 一路上心惊胆颤,生怕他妈忽然就从哪个地方冲出来了。 等到上了高速路,心里那块石头落下了。 这时候他才有心情看看时间,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居然才七点半都不到! 难怪刚刚出门的时候天那么黑,他还以为要下雨,结果居然是因为太早了天压根儿就没亮! “我靠!” 早饭也没吃,饿得心慌。 他把音乐播放器打开,点到《Ngu Hng》,开始播放。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的节奏开始响起来,他跟着节奏点了点脑袋。 这是一首电音,是傻逼卫宁给他的,说像他这么老的人,就该听这样的歌。 傻逼。 他才29,还不到30,正是枫城一枝花的时候,老个屁! 车里塞了吃的,就在副驾驶前面的车斗里。 卜状瞅了瞅前方的路况,估摸着可以拿吃的,于是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去拉副驾驶前面的车斗。 里面东西还真不少,吃的喝的都有,卜状又瞅了瞅路况,非常迅速的掏了一瓶奶外加一个面包出来。 他很快解决掉早餐,然后悠哉悠哉的在高速路上晃悠。 有点无聊。 他想找点乐子,却又不知道该找什么。 忽然,后面超过去一辆车,险些与他的车来个亲密接触。 嘿呦,居然敢超你状爷的车! 卜状来了点儿兴致,眯缝着眼打量,刚刚超过去那辆车的车屁股后面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实习”。 呦,现在实习的都这么叼了吗? 新手操作都这么骚的吗? 那你可算是撞上我了。 卜状内心冷哼,决定逗逗这个操作很骚的新司机。 他的人生格言就是:“男人可以不帅,可以没钱,但是一定要够骚。” 他加了一点速,然后靠近那辆车。 南墙以为后面那辆彪悍的路虎是要超车,于是往旁边让了让,并且减慢了速度。 她可不想让自己新买的这辆小可爱去撞那辆彪悍的路虎,忒亏。 但是很奇怪,她让了车,可那辆车还是紧跟着她,甩都甩不掉。 有毛病吧这是! 他以为她贴了“实习”两个字就真的是新手了? 是时候表演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她握着方向盘,打了打喇叭,踩下油门,瞄准前方空位,一个摆尾,又超了一辆车。 哼! 南墙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那辆路虎已经被拦在后面那辆车之后了。 叫你欺负新人,就应该让你尝尝被新人欺负的滋味。 南墙觉得挺美,结果还没美到三秒钟,那辆路虎居然跟了上来! 不仅如此,车主还故意逼着她,不让她减速,也不让她加速。 什么人啊这是? 她眯缝着眼看了看那辆车的车牌,后面三位号码居然是:285。 果然很配啊,智障二百五。 卜状悠闲的把着方向盘,紧紧跟着南墙的车。 小样,还敢超你状爷的车,我看你是不知道枫城第一霸气与骚气的男人是谁。 南墙倒也不胆怯,他要跟,她就让他跟着,反正她一个老司机,无所畏惧。 俩人就这么胶着,一路较着劲,愣是谁也没让谁。 终于要下高速了,南墙心想,后面那车总不会再跟着她了吧?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从高速路上下来,后面那辆车竟然也跟着从上面下来了。 这是和她杠上了? 已经上了去九空山的公路,今天周一,车少,路上都没见着几辆。 南墙也不急,慢慢跟后面那辆车耗着,不时来一个急刹车,逼得卜状都要发火了。 她降下车窗,左手伸出去,对着后面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倒过来,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对这种在高速路上就敢欺负人的车主,完全不用留面子,也不需要讲文明懂礼貌。 卜状觉得他男人的威严受到了侮辱,于是在九空山下,南墙将车停下以后,他多行了一段路,车头轻轻吻上了南墙的车屁股。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下车教育人一顿。 他打开车门,穿着高帮皮鞋的脚先落地,随后他下车,风骚的甩了甩头,蓝黑色薄款皮夹克下摆扬起,划开一道美丽的弧线。 前面的南墙还没下车,所以他径自走到南墙车旁,非常拽的敲了敲她的车窗。 南墙将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眉清目秀的脸。 她微微转头看着卜状,面色冷清,犹如一朵静静盛开的蔷薇。 就这一眼,卜状的心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百花盛开。 一秒入坑。 听说遇到喜欢的人心里会小鹿乱撞,他觉得他的那头小鹿大概已经晕头转向了。 从来就没有如此心动过。 偏偏状爷狂拽酷炫的面子不能折。 于是卜状单手撑在南墙的车顶棚上,手指在上面轻轻敲着,一下两下。 好半晌,他开口了。 “姑娘,你有吃的吗?” 南墙:“……” “没吃早饭,有点眼花,刚刚在路上追着一辆车跑,不是你吧?” 南墙:“是我。” “呵呵,巧了么这不是,”卜状干笑,“我就是觉得那车挺可爱。” 南墙冲他勾了勾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有病。” 卜状:“……” 姑娘是很美,就是说话不好听。 真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冲南墙笑了笑,非常认真的问:“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病?” “神经病。” “那你知道……”卜状弯下腰,凑近她,变态狂一样,“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么?” 南墙后背顿时冒出冷汗,整个人都十分警惕。 不会吧,他想干嘛? 卜状见南墙脸色都白了几分,嗤笑一声,“瞧你吓那样,状爷这么帅的人,会是神经病?” 南墙:“……” “下来。”卜状拍了拍她的车顶。 南墙熄了火,拧下车钥匙,推开车门。 一袭墨绿色大裙摆先滑下来,随后一只白色帆布鞋从裙摆里伸出,稳稳落到地上。 一头微卷黑色长发顺滑的披在肩上,如同上好的丝绸散开,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 卜状看见南墙下车,关上车门,然后转过头,面向他。 长裙收腰的款式,将那一掐小蛮腰衬得更加盈盈一握,仿佛随风飘摇的妖娆柳枝条。 薄款长针织衫穿在她身上,柔柔软软,她就那样立在车门旁,乖巧的不得了。 卜状那颗安分了二十九年的老处男之心,忽然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然而乖巧的姑娘下一秒开口了,能气死人。 “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