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涵睁眼,看到景祯正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看着自己。撇嘴道:“皇上想笑就笑么,憋着做什么。” 景祯一本正经:“朕一点儿也不想笑呀,哈哈哈。” 高涵别过头去不看他,佯装生气。 景祯温柔的俯下身来,伸舌轻轻舔去高涵右眼上的小纸片,吐在一边,随后又附在高涵耳边道:“言棠莫怕,什么妖魔鬼怪,不利流年,朕替你挡着,言棠且安心睡。” 高涵被他撩拨得心头小鹿乱撞,红着脸道:“皇上这是在哪里偷吃了蜜糖,嘴甜得了得。” 景祯轻笑,声音略带沙哑道:“朕不爱吃糖,唯有言棠是朕的蜜糖,纵使裹着苦药,朕都要吃了你。” 轻解罗裳。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夜半,高涵惊醒。景祯本就浅眠,高涵一个翻身,他也醒来。 “言棠,怎么了。” 高涵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道:“不知怎的,臣妾心焦的厉害。” 景祯伸手揽住高涵,轻抚她:“莫怕,来,言棠的心口在哪儿,来,朕给你揉揉就好了。” 高涵被他弄得痒,娇嗔着不要。 画屏外,小顺子哭着磕头,泣不成声。 “皇上,娘娘,不好了,高府夫人传信儿,小爷丢了。咱家欢小爷丢了。府上的家丁都出去找了几个时辰了。” 高涵心中咣当一个大石砸下来,半晌未反应过来。那小顺子接着哭道:“老妇人,老夫人说,今儿下午小爷去康王爷府上玩儿,王府他是常去的,也未管他,谁,谁知,半夜还未回来。托人到康王府去问,王府老管家也急坏了,自打下午俩人儿一块出去,就没回来。王府的人也急着找王爷。” 高涵难以置信,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景祯吼道:“快去找人,哭丧个什么!” 景祯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宫女们赶紧上前给他更衣,高涵木然的坐在床上掉泪,一言不发。景祯一把推开给自己更衣的宫女,拿过高涵的衣衫给她披上,抱住她让她的脑袋埋向自己的胸口,抚着她道:“别怕,别怕,有朕在呢。高欢景祈他们福大命大,不会有事。朕翻遍京城,翻遍天下,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高涵“哇”的一声哭出来,双眼血红,发狠道:“谁敢动我弟一个手指头,我高涵跟他拼命!” 一边吼,一边翻身下床,赤着脚往外跑。 景祯一手拿着披风,一手拿着鞋,在后面追她。 高涵一头柔软略卷的长发及腰(头发软心眼不坏,白天扎的头发散下来有点卷),未施粉黛,两眼哭红,令人怜惜。 跑到敏秀宫,径直闯了进去,一干人不敢阻拦。那陈彤本在床榻上已经入睡,听得外头吵嚷,醒了过来,看到高涵正往自己这里闯。 下一刻,高涵一把掐住陈彤的脖子:“把我弟弟还给我,快!本宫要了你的命!” 陈彤被她掐得喘不上气,伸着舌头瞪着眼。 景祯见状,丢掉手上的披风和鞋,一把抱住高涵,取下夹在陈彤脖子上的手。 “言棠,冷静一点。朕即刻传召大臣们进宫!” 景祯蹲下身,拿起高涵的鞋,一旁的宫女赶紧上前,景祯摆手道:“朕来。” 景祯拿起一只鞋给高涵穿上喃喃道:“言棠啊,你可千万莫出什么事,高欢,景祈,你们都莫要有事。” 内大臣进宫,高涵在景祯身旁。 唯独陈清波称病,未能入宫。 高涵心下凉了半截,没办法了,牵制不住陈清波了。陈彤不过是陈老邪的侄女,既然把她放进宫,又走了这一步棋,她陈彤的安危必是不放在眼里。 嘴上一遍遍的自言自语,给自己提点儿条件啊,千万别没信儿。他提什么,自己都答应,这个皇贵妃不做也可以,或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都行。 可惜,竟然一点儿条件都未提,这,这是不是本就按着撕票儿来的。我们高家只有高欢这个嫡子,我和父亲为了高家冲锋陷阵,说到底,是为了他呀。高欢若是,若是有个什么不测。高涵越想越怕。 同时,景祯下了道密旨让从南疆赶来的景褆快速前进,协助找人。 五日前,经历上次围堵御书房事件之后,景祯秘密下旨让景褆带兵进京护驾。 景祯让内大臣即刻出去找人,又开口道:“小李子,你带上宫中侍卫,去请陈大人,若是重病,便抬过来。若是不从便绑来。” 郊外,茅草房。 几个劫匪嘀咕。 矮胖怒道:“主家这主意到底拿好了没有,还要等多久,是撕票还是送他府上去。” 另一个劫匪没好气回道:“这个主家真是优柔寡断,这是要想到什么时候,屋里头这俩可不简单,他再一会儿,我们哥几个被抓了,一家子掉脑袋。” 一个叫八哥的劫匪烦道:“都少说两句,诶,不是说只绑那小的么,怎得把那个坡王爷也绑了,你们是猪脑子!” 一黑紫面皮的劫匪道:“八哥你脑子不好使,记性也不行。这是大哥吩咐的策略,那坡王爷回去一报信儿,九门都得封上,咱还能跑到郊外来?哥几个压根未想动那王爷,事儿办完了,留他一条命。” 屋内,高欢叫闹了半天,累得瘫坐在那里,看着景祈两眼无神,呆滞的样子,对他道:“王爷,真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嚷着要去莺歌馆,也不会。诶,连累王爷了。” 景祈回过神来,对他道:“你小子说什么傻话,这都是人家算计好的,不在莺歌馆绑你,也会在燕歌馆绑你,躲不掉的。还有,他们是冲你来的,应该不会动我。” 高欢听了,可怜巴巴问道:“那他们会动我么?” 景祈未答,陷入了沉思。 陈清波入宫,见到景祯和高涵,淡定行礼。 高涵情绪激动,景祯默默握住她的手,冰凉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