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涵心中抽痛,忍着道:“皇上应该当机立断,莫要被我牵连。” 景祯眉头紧皱:“言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个笨蛋,景祯怎能抛下你!” 高涵心中欣喜,嘴上却道:“咱俩谁傻,局势再这般发展下去,你我二人都保不住。” 景祯轻笑一声:“我跟你待得时间长了,早就傻了。旁的不知,如若连你也保不了,我当这个皇帝也没多大意思。” 讨伐之声愈演愈烈,上至朝廷命官,下至新任知县,诛杀妖妃的呼声四起。陈老邪每日在府上偷笑,这一回合打得漂亮,定要让那高涵再难翻身。下一步则是煽动百姓,共同讨伐。 一些偏远官员根本不知宫中具体发生何时,只知道要讨伐妖妃,为国为民除害。很多官员受陈老邪一派鼓动,跟风起哄。 高涵清楚,如若再想不出破局的法子,接下来闹起民变,景祯也会受到牵连。 每日上朝,便是集体弹劾妖妃。 景祯撑了十日,筋疲力尽,停了朝会。 陈老邪带领一帮元老到御书房门外请愿。 景祯头疼,扶额道:“让陈清波进来吧。” 陈清波意气风发,走路带风,最近心情愉快,食欲大增,瘦得跟猴一样的陈老邪还圆润了些。昂首挺胸的就进了御书房。 景祯低沉道:“陈大人,带了这么些官员,围着朕,是什么意思?” 陈老邪坦然答道:“回皇上,他们都不是臣带来的,都是自发来的。臣以为,百官只有一个意思,清君侧。” 景祯冷哼一声:“哦?朕身边有什么需要清?” 陈清波强忍笑意:“皇贵妃,高涵。” 景祯咬牙道:“那朕如果不清呢?” 陈清波答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呐,皇上。户部,工部,刑部,已经联名要罢官了。” 景祯冷哼:“朕后宫一些小事,怎能传到外头去!分明是有人借题发挥,煽动民心,你说是不是,陈大人?” 陈清波镇定道:“微臣不知。” 昭和殿,高涵心焦。 “娴公主驾到!” 火烧眉毛,她来干什么。 景善英进门,一脸严肃。 景善英直截了当道:“皇上被百官堵在御书房了,高大人不在京城,怕,会有什么……” 高涵回道:“本宫知道公主的意思。现在要怎么做。” 景善英道:“此事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来解。” 此时,高欢推门而入,一身铠甲,脚蹬足靴,身后还背着一把剑。高涵咋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头盔里露出俩眼,清澈澄明,便知道这是高欢没错。 高涵急道:“这什么时候,你个小祖宗,你要唱大戏呀!进宫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高欢一脸气愤:“姐,我听说百官赶着进宫去逼皇上杀你呢,我一听就拿了爹的进宫腰牌赶来了。我说过,谁若欺负姐,我就跟谁拼刀子!”(高俨出去打仗,用不到进宫腰牌自然放家里了。) 高涵听了感动得不行,两眼含泪,还是走过去骂道:“你个小奴才,添什么乱,赶紧给我滚回去。” 高欢把背上的宝剑抽出握在手中,凌然道:“姐,不回,看我帅气不,这一身是爹平乱走之前让人给我做的,让我在府上看好家。” 高涵气骂道:“哄你玩儿的当真了,快给我回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高欢道:“姐,咱高家上下的家丁护院都来了,在宫外呢,今儿谁若是敢动你一手指头,谁都出不去!” 现下形势,百官围着景祯,高欢在宫外堵着百官。 御书房,景祯与陈清波僵持,高涵与高欢进门。 屋中变成了四人,陈老邪明显觉得有些压迫。看到一身戎装的高欢,不明白什么意思。心想,这小家伙,十五六,这种紧要关头,来做什么 景祯看到二人进来,更加担心。一副,不要来送死的表情,望着高涵。 高涵看了看陈清波道:“陈大人,这是做什么呢?” 陈老邪回道:“与皇上禀报一些朝堂之事,娘娘居于后宫,难道也想过问过问?” 高涵瞪着他道:“本宫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本宫不想过问。想必陈大人也知道国事家事的道理,亦不得混淆,公报私仇这种事,想必陈大人是做不出的,对吗?” 陈清波动了动眉头,回道:“这是自然,但如若危及社稷,微臣则必须要管。你说是吗,皇贵妃娘娘?” 高涵轻笑一声,淡淡道:“陈大人说的有理,有个东西,不知陈大人认不认得?” 随即从高欢怀中摸出一把令牌,寒光摇曳。 陈老邪瞪大了眼,上写着一个御字。心中纳闷,这高俨已经离了京城上北边儿平乱去了,怎么那么大意会把兵符落下? 高涵悠悠笑道:“陈大人,你说这京城,哦,把京郊各县,连带着直隶吧,所有的官员小吏都算上,这些人多,还是京郊驻扎的御林军人多?能打?” 陈老邪一下慌了神,暗道,不可能,这御林军是听从皇上调遣,从前朝先皇年事已高皇权渐弱开始,已经由高家把持了,算得景祯调不动御林军又算得高俨去西北平乱,家中留有一个十五岁的高欢,难道能把调兵令牌交给他?况且,他走之前也不知道我陈老邪有这个胆子逼宫呐。 陈老邪一时脑子不大够使,不知这令牌是真是假。 高涵看着他道:“陈大人怎么了?陈大人有所不知,这御林军的令牌早就已经交还皇上,刚才皇上让高欢拿着去城外调兵,大清早的你们就堵着御书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本宫想啊,可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犯不着调兵。是吗?” 陈清波不语。 高涵一拍脑袋:“啊,差点儿忘了,高欢进宫的时候,高家护卫家丁也跟着在宫外等他,等会儿陈大人出宫路上遇到了,莫奇怪。” 陈老邪赶紧反应过来,回道:“微臣即刻就带领百官大臣出宫,望高小爷命宫外的人让个道儿。” 陈清波走后,景祯松了一口气,望着高涵心疼道:“你真是个憨大胆,拿着个什么就敢冒充令牌。” 高涵讪笑:“皇上发现了?” 景祯一脸宠溺:“朕都快吓死了,你那令牌都掉色儿了,你看你手上一手黄。” 高涵撇他一眼:“你个笨蛋,都被人围成这样,你就不能先假装处置处置我,演一演苦肉戏,等爹回来,处置他们。” 景祯摇头:“朕舍不得,亦不愿拿你当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