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儿对他有救命之恩,肯定不能不管,但是父母也不能不救,只有先让林幸儿在医馆安顿,等到救出林震南夫妇,返回福州接走她。
至于让林幸儿再次返回茅屋,林平之可不敢。
今日只不过是碰巧赶到,不然林幸儿肯定会被那群贼匪给凌辱。
虽然在这里不一定就安稳,但是起码能和老者相互照顾,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麻烦。
林幸儿听到林平之话后,脸上羞红瞬速退却,转而抬头痴痴望着林平之,眼眶慢慢变红,不久之后一丝亮晶晶的液体,开始在眼眶打转。
林平之急忙解释:“我爹娘都被仇人抓走了,我需要立刻去救,只要我救出父母,就来接你,不是不要你了……”
林幸儿眼眶依旧泪水打转,面色也依然没有转变,一直痴痴的望着林平之。
这下子可让林平之急得上蹿下跳,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哪怕他如今急得火上房,但是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不停原地转圈圈。
好一会儿之后,林幸儿这才收拾心情,一脸傲娇模样,昂这头对林平之说道:“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来接我!”
闻得此声,林平之好似三伏天内吃下一根冰棍,又似聆听仙女弹唱的天籁之音,当即保证:“只要救下父母,我立刻返回接你,绝不食言。”
唯恐林幸儿不同意,甚至举起右手指天:“若违此誓……”
“乓……”
“嚓……”
“轰隆隆……”
林平之誓言还未发完,只闻晴天霹雳炸响,而且还好似没有停止之意,雷声越来越密。
湛蓝的天空,以肉眼可见速度穿上了厚厚的黑衣,是时金乌散去,暮色袭来,四周天昏地暗,好似身处深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深黑似漆的天空,先是出现一道紫色闪光,然后四散开来,结成汇聚成一个密密麻麻雷电渔网,向着无垠大地笼罩而来。
再接着,黑漆漆的天空,犹如天河被撅,豆大的雨珠自九天之上倾泻如注,又像仙人浇水,瓢泼大雨从莽莽苍穹急促而下。
很快茅草屋顶,已经积压无数雨水,顺着秸秆而流,将屋子装上一幕帘布,如同水帘洞一般。
“哈哈哈……”
面对突如其来的雷声,林幸儿莞尔一笑,林平之却尴尬不已。
心中不停吐槽:“这还真应了老话,六月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呐!”
他那里想到,在自己发誓的时候,会遇到这种尴尬情况?
而且昨天晚上天空繁星点点,皎白的月光,俯视沧桑人世,今日早晨也是晴空万里,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就变成暴雨如注。
此时的林平之尴尬不知所言,林幸儿只会给他救场:“我知道了,不用发誓!”
林平之脸上尴尬之色这才褪去,站在黑漆漆的屋子中对着床边说道:“你先安歇,我去找大夫要个灯光过来!”
“嗯……”
林幸儿也没有拒绝,回答之后开始放松,将身体躺在床上,枕着枕头开始静静迈入梦乡。
林平之凭着记忆,然后用剑鞘在黑暗之中四处探索,走到房间之外,望了望坐在火炉,拿着扇子轻轻煽动的老者:“小可身有急事,不便在此照顾幸儿,想将她暂时寄住在老先生处,幸儿所吃用,小生一律承担,还望先生能够通融一二。”
说完之后,不管老者能否看见,林平之深深作揖。
林幸儿当初与他萍水相逢,尚且能够不因他蓬头垢面,邋遢至极而远避,今日只不过轻轻一礼,又何足道哉?
老者扇子突然停止,然后从只有炉火一丝亮光得黑暗之中,传出一句话:“你就这么相信我?”
“满屋杏子,足可见证先生之德,且如您这般隐士,还会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歹意呢?”
林平之对于这位老者,虽然有提防,但也没有觉得对方有什么歹意。
提防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时时刻刻需要高强度警惕之心,而并非对方真的有什么歹意。
不然只要对方在汤药里面下毒,林平之、林幸儿此刻怕已然成为亡魂。
“你这小子,倒是颇为机灵。”
老者心情好像显得颇为愉悦,不见当初那种,看着林平之哪哪都讨厌之色。随后又笑着问了一句:“你如何敢断言,老夫一定是隐士?”
“在下虽然不懂医术、书画、经史,但却对武功略知一二,先生屋外梁柱,那一道道浅浅痕迹,显然不是无意中砍到。”
林平之在当初走出屋外之时,就瞟到梁柱上面痕迹,每根柱子上面创口大小犹如狼毫,并不起眼,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深浅、大小出奇一致。
虽然不知道用何器所致,但能将力量控制到如此境界,恐怕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所能做到。
哪怕是几十年的老木匠,也未必能够在一击之下,做到每次运力、发力等同,达到创口大小、深浅一致。
“小子,你很不错,我答应你了!”
被林平之揭穿之后,老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欣然答应下来。
“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