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十分安静,夏油杰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夏油杰喉结微动,鹿岛清诡异的祝福让他不安:“什么意思?”
鹿岛清看着茶盅里几片上下漂浮的茶叶,将大脑中滋滋作响不断发出警告的系统屏蔽,对眼前的一片红色置之不理。
“诅咒也有双面性。”
他的手指划过茶桌,带走上面的水渍,鼓舞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论极端与否,去做吧。”
鹿岛清挑起一抹笑,抬头看向夏油杰:“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更聪明的走下去。”
夏油杰没能理解鹿岛清说的话,但是鹿岛清避而不谈的某种东西很显然,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夏油杰双眼微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鹿岛清:“所以…你是支持的?”
“喂,难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很正道的人吗?”鹿岛清以茶代酒:“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祝你可以成功的找到自己的道路。”
夏油杰脸色不太好,并没有因为鹿岛清最后的安慰而放缓,他僵硬地接过了鹿岛清的好意。
“找到很容易,改变就没那么简单了。”
夏油杰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抽身离开了。
两个人的第三次的谈话依旧是不欢而散。
屋子里只剩下鹿岛清一个人。
他悠闲地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背对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喃喃自语:“一个人的想法一旦形成了,就会很难改变。”
“人类的思想不是一蹴而成的,所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他状似苦恼地对系统抱怨:“只是单纯的一个小祝福,为什么你们就要警告我改变了世界线呢?”
系统察觉到宿主有些不对,夹杂在世界意识和宿主间的它畏畏缩缩地不太敢说话。
“非要说的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诅咒而已,除非他突然横死,不然也不会发作。”
系统炸毛,恨不得立刻具现化堵住鹿岛清的嘴。
果然,下一刻鹿岛清发散思维,继续进行他的分析。
“是因为你们在害怕,这条世界线上,夏油杰的命运注定了他会选择一条极端的路,从你们给我的三个月的剧本上,已知他成功背叛,成为了咒术界最邪恶的诅咒师——”
“既然他的目的是消灭所有的普通人……”鹿岛清慵懒地坐在阴影中,随手拿出一根细烟,夹在手上耍个玩头。
想到五条悟之前说的,关于穿越者这个保留了自我意识的马甲,他慢慢明白了什么,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心中的计划微调,逐渐靠着正确的方向收拢。
“这种听起来就很邪恶的事情,注定会邪不压正的失败吧。”鹿岛清勾勒起嘲讽的嘴角。
他轻微晃荡着手指,无意义地打发着时间:“夏油杰本身就是行动派再加上他的术式很容易搞事情,我们就假设得狗血一点,几年后,他谋划了一个行动,然后由于种种原因,被身为最强的挚友五条悟给亲手手刃。”
“到那个时候,我刚才说的、感情浓烈的祝福说不定会变成诅咒,让夏油杰在濒死的时候没能成功去世,反而成为咒灵。”
几乎全部猜中。
系统差点死机,打着哈哈想要阻止宿主继续分析下去,就连刚才的对鹿岛清的警告都暂时忽略。
“不。”鹿岛清反而来了兴致:“如果夏油杰的结局注定了是死亡,你们反而不会那么着急。”
“更合理的猜测是,夏油杰这个人对世界线而言并不重要,而是他死后的某个东西才是更重要的存在。”
“变成咒灵后,夏油杰不能留下的东西……不是咒力就是尸体吧。”
“我说得对么?系统。”
系统安静得像一只鹌鹑,选择用沉默来抵抗鹿岛清的分析。
等不到系统的回答,即使是心里有底的鹿岛清也感到无趣:“不就是拱火么。”
“只要最终在我和穿越者离开前,能让这一切的走向回归正常,也不算是改变世界线吧?”
系统艰难开口:“不,时间是具有蝴蝶效应的,现在的夏油杰即使叛逃,也已经因为你的行为发生了改变。”
鹿岛清起身丢掉手上被揉得皱巴巴的还没点燃的细烟。
“按照你的说法,我的任务可就做不下去了呀。”鹿岛清提醒:“极有可能我不知道的一个举动就能对未来产生巨大影响,系统,矛盾了喔。”
系统立刻反驳:“不矛盾,我说的都是实话。”它难得生起气来,转念一想这些也不是鹿岛清的问题,气焰全无,又恹恹地解释:“我和宿主永远在一个战线上。”
“只是宿主目前权限不足,无法获得该信息。”
鹿岛清微微颔首:“这样啊…我很期待得到更高权限的那天。”
“还请宿主做好准备,任务结束后,您极有可能会面对世界线被改变的惩罚。”
“扣钱吗?”
“不关金钱的问题,是…”
鹿岛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动钱就无所谓。”
系统还想解释什么,突然就看到五条悟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