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颈纤长,往下能看到滚动的喉结,若隐若现的领口。
何文屿不安地低垂眼睑,颤动着睫毛,心都快要跳出来。
许渡禾扭过头捏起旁边放着的苹果,扯过来凳子坐了上去。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医院隔音效果很好,可以打电话。”
何文屿:“没有告诉过你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吗?”
许渡禾手指中被削了一半的苹果皮在食指断掉。
“吃苹果吗?”
何文屿:“……不吃。”
许渡禾重新打开手机:“你想吃什么。”
何文屿:“……”
你妈的。
“小笼包,小米粥。”
许渡禾点头:“嗯,好,等二十分钟就好,饿了就把苹果吃掉。”
那个苹果已经被他削成了小块放在一旁的玻璃碗中,上面插着个牙签。
何文屿不怎么喜欢吃苹果,但却突然觉得这小小的一块,被那人削的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有些可爱。
要在嘴里水盈盈的,很甜。
何文屿正准备放下,另一个已经被喂他唇边了。
跟刚才的那块一模一样,又更大块。
何文屿看向他:“我不想吃,而且,我又不是没长手?”
许渡禾也不生气,把叉子上的苹果自己几口吃掉了,看了一眼时间,说了声:“我下楼去拿早餐,坐在床上乖点,有什么事情按旁边红色的按钮,会有人来。”
何文屿应该是比他更熟悉医院才对,不需要他提醒。
他这句话说的好像两人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何文屿敷衍地嗯了一声,看着自己新注册的微博,是一串号码,随手改了个名字。
喝你妈的小米粥。
-
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自从工作便没有休息日。
刚开始老板说可以自己选择周六或者周天不来,他回到家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第二天身体软的差点没起来。
这几年在古桐商除却爱养多肉,也没什么其他的爱好,活生生像是提前踏入老年期。
这一坐在医院,闲的发慌,本就不知道要干什么,更别说旁边还坐着一个前男友了。
许渡禾倒是很忙的样子,一整天都拿着笔记本在敲打着什么,寂静的病房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近视,他带了一个银边眼睛,青雉的发型衬的像一个大学生。
大概是自己的视线过于热烈,许渡禾转过头来看他。
声音搭配着病房的寂静,同样很低:“吵醒你了?我去阳台。”
何文屿想要坐起身:“不用,都说了吵醒了还去干什么?”
许渡禾:“……”
被人扶着起来,何文屿看向窗外,还是乌黑乌黑的天,许是有风,树木摇曳。
许渡禾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给对面发了一条微信,关心道:“想上厕所吗?”
说实话,想。
晨早他喝了整整一杯的小米粥,睡醒了之后简直憋到发疼。
何文屿冷着脸:“不想。”
旁边又发出低低的笑意。
像是外面微风对树叶的抚摸。
“我扶着你。”
“上个厕所而已,你身上我哪儿没见过?”
“乖点。”
何文屿:“你说这种话不觉得恶心吗?”
许渡禾愣了一秒,声线更低:“不恶心,去吗?”
何文屿被人架着缓慢往里走。
站在卫生间,忍不住了。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不用把我当成你弟弟,你妈巴不得没养过我这个儿子,否则也不会这些年也没关注过,还是你想补偿我满足自己的愧疚心?”
自从何文屿知道许渡禾才是侯温枝跟何东的亲生儿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奢望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钱,亲情,甚至自己的心都抛出去了,许渡禾还想怎么样?
许渡禾嗯了声,看向他说道:“我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下一秒,何文屿感觉自己的屁/股有些凉。
他的身子一僵,整个大腿都绷直了。
你妈的许渡禾!
许渡禾眉眼带笑,没有注意他的尴尬和窘迫。
“要我帮你扶着吗?”
五分钟后,何文屿的脸一只红到眼睛,耳尖更是红的厉害,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大闸蟹。
他坐在床上,直接钻进了被窝里,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