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你对他们有偏见。”

金牛郎闷闷的对高仕廉说道。

“偏见？没有。”

高仕廉果断否认，继续开车。

“你对他们的态度不对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受到了。”

高仕廉惊讶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金牛郎。

沉吟了片刻，叹道：“他们这群人，可悲可悯可叹的可怜人罢了。”

“别插嘴，听我说。”

金牛郎一顿，抱着棍子不说话，盯着镜子里，高仕廉的眼睛。

“在一百五十年前，仙门大开，开始招收没有灵根的江湖人士，传授以武入道的法门。”

“一百五十年来，这群江湖人，以凡逆仙，逆魔，逆妖，有限人力在无穷的意志下，降妖除魔，涤荡群邪。”

“更有甚者，突破凡人生死大限，踏上仙途，神通自成，一身战力同阶无敌。此类俢者，被称为战仙。”

“战仙虽然勇猛无双，但战力为先，故而寿命比同境界修士短上一半，但若能以此蜕凡，也不失为一条大道！”

“但这条大道，太难了！”

“我翻遍宗门典籍，一百五十年来，有八千七百万江湖精英，通过十不存一试炼考核，修得战仙法门。”

“陨落在降妖除魔途中的，达七千八百万。”

“因暗伤而亡达六百多万，而寿终而亡有一百多万。最终真正突破凡人生死大限的战仙，也不过十万。”

“这十万人，常年驻扎天渊城，无时无刻不在竭力战斗。赚取功勋，来兑换更高级别的战仙法门。”

“你说这群傻瓜，以如此心性，怎么可能成为战仙？迟早有一天，死在妖魔腹中。”

高仕廉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金牛郎感觉有些气闷：“你们这群修仙者，明显是把他们当炮灰。”

高仕廉笑道：“不错，是把他们当炮灰，你可知道，这十万战仙是怎样一股力量？驻扎天渊城百年，千万魔物不得进犯。而诸多仙门，付出的不过一本典籍。”

“太廉价了！”

“战仙之路开启，就一生征战，无止无休。”

金牛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面色有点古怪

：“你说的战仙这么强，那为何要受仙门摆布？秘籍终究是人创出来的，我不信，一本秘籍就能让他们甘愿当炮灰。”

高仕廉认真的打量金牛郎，笑道：“你说的不错，战仙死守天渊城，不仅是为了战功秘籍。还有天渊城后面的西域十国，五十亿无辜百姓。”

“仙门要做的，就是加强忠君爱国，保护弱小，侠义为先，不惧牺牲等思想觉悟，历经一百多年教化，西域十国，思想觉悟高尚，而战仙的新鲜血液，就能源源不断地从他们之中吸收。

他们死守天渊城，是保家卫国。但凡叛逃者，会被最精锐的执法小队追杀，不死不休，加上仙门秘法辅助，叛逃者，必死无疑。”

金牛郎感受到高仕廉的语气变化，其潜藏的情绪起伏，他很敏锐的感知到了。

小狐狸的敛息法，尤擅感应气息的变化。

高仕廉语气一转，故作轻松道：“这群人，已经被彻底洗脑，正邪对立，不死不休，愚勇有余，却跳不出仙门给他们设立的思想与道德上的藩篱，干着可歌可泣，却又愚蠢至极的蠢事。”

金牛郎微微闭眼：“老高，你不对劲！”

高仕廉一愣，笑道：“哪不对劲？”

“你没有立场。”金牛郎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

高仕廉一边鄙夷这群为了战仙而努力的江湖人，内心的情绪却是在为他们抱不平。

更重要的是：他的屁股，坐在仙门的位置，却对仙门毫无敬意。不然，说不出这种话。

一旁的小透明，此时正盯着平板上的秘籍。

《战神百劫》

悄悄的点着金牛郎的腕甲。

一路上，三人罕见的没有说话。

金牛郎很明显的感觉：高仕廉憋太久了，有倾吐一切的欲望，却总在最后关头，按耐下来。

而他也在犹疑，毕竟交浅言深。

两人相处不过两天，过分探究太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