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给池棠过多压力,他们没有和池霓一样坐在院子里等,但也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一直守在外面。
看到他们眼中的关切,池棠觉得脑中一直没有停歇的噪音都离得远了。
不就是一点声音污染吗,当背景音乐好了。
他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池父池母顿时喜笑颜开,往日总是表情淡淡的蔓娘也控制不住笑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不怪他们这么简单就相信了池棠的谎话,只因为史书记载得清清楚楚,但凡陷入音潮者,整整一天都会行尸走肉一般,甚至有的结束了还要休息大半天才会缓过来。
而池棠仅仅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多时辰,出来后又行动自然,怎么也不像受影响的样子。
池棠安了父母的心,顺势提出自己的打算,他说:“娘,我想了下,池景总是贼心不死,无非是觉得家里后继无人,我现在也十八了,是时候去店铺帮帮忙,不知道娘愿不愿意。”
蔓娘听到儿子上进,又怎么会不高兴。
她扫了一眼池棠的表情,发现对方这几天突然沉稳了许多,可能是受了难成长了吧,她想。
她一半心疼一半欣慰,柔声道:“你愿意去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受伤不久,还是要把身体养好再说。”
池棠自然从善如流。
……
又在家修养了五天,每天三顿补药喝下去,池棠觉得自己生龙活虎能打大虫,终于决定上岗。
这里面一小部分是为了壮大池家产业早日找到真凶,大部分是因为池府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太无聊了!
赏花听曲、看书下棋这种爱好真的是太高雅,他实在是消受不起,而原主喜欢的骑马游街、看戏斗鸡他又没兴趣,就只能天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妹妹都过得比他有生气。
这时候,池棠无比怀念上辈子丰富的娱乐活动,甚至在脑海中开发出一种自动播放各类视频的功能。
终于,在蔓娘的安排下,池大少爷空降布庄,开始了自己的上班之旅。
池家是溪柳城布商头一号,在附近的五六座城中都开有分店,无论的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在池家的店铺中买过布匹,但只有城南水巷的那一家,才是所有店的中心。
池棠走进去时,宽敞的室内织布机摆放得满满当当,吱呀吱呀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少爷,您看,这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一间织房。”
在布庄李管事的带领下,池棠环绕一圈,所有织娘低头苦织,没有一人抬头看他一眼。
他忍不住问:“这些织娘待遇如何?”上辈子作为社畜,最讨厌的就是剥削员工的资本家,如今看到这幅场景,实在很难让他不带入。
李管事倒是答得十分利索:“这些织娘都是从各个店铺里选出最优秀的送来,只要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给的工钱够她们在城里养活一家老小,没有谁不想进我们这里的。”
池棠点点头,他知道这不是现代,有劳动法保护,如今的时代,能有这样的工资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便是他上辈子,也没有几家给得了在城里安家落户养活一家人的工资。
他看来看去,除了这些布料确实很漂亮,看不出其他东西来。
每当他停在一种布匹前,李管事就会小声给他介绍布的名种类特点织法,听了一脑门落霞缎、簪花锦、红香稠、绞丝纱,池棠快要不认识身上穿的衣服了,仿佛都成了一匹匹布。
不过当李管事介绍到这些布的价格,池棠依旧瞬间清醒。
怕打扰这些织娘,他走出织房才忍不住道:“这里的布真有这么贵?其他布庄织不出来吗?”
做生意最怕遇到同行竞争,最喜欢搞垄断生意,池家能在使用布商中独占鳌头,自然有些本事,但能把布料买得和黄金一个价,还是量产品,这营销手段根本不需要他改进啊!
还好,李管事连忙解释:“自然不是,不过我们这里有仙童,这可是溪柳城独一份,自然和那些普通布料不一样。”
因为仙灵通常外表为孩童的样子,所以民间也称仙童。
听到这句话,池棠一怔。
他知道纱罗可以织出特殊的布料,但不是她织的布料也有其他效果吗?
如果说光是一个名头的话,不可能卖到如此高价,毕竟这个价格,买得起的人家中也会有仙灵,怎么会轻易上当。
在他的吩咐下,李管事带着他来到隔壁一间静室,这里只有一台织布机,但就那上面一匹未织成的布,已胜过刚才百台织布机上的千万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