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过完三月去定了,唉,这都是命。”
“看吧,比起养牛人,你都幸福上天了。”赵强再次怒怼多吉。
拉萨的夜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就算空旷的街道,也能让人流连忘返。“你们俩怎么过年也不回家啊?”林力收回贪婪游走的目光,好奇地询问。
“你见过多少‘警察叔叔’过年回家的?何况是我们这种新人。”
“对,都回家过年了,谁来为人民群众的欢乐祥和提供保障?”
面对眼前的三位“警察叔叔”,林力追悔莫及,“听人劝,吃饱饭。”想起毕业前夕几人苦口婆心的良言,他赶忙用一大口肉堵住嘴,生怕烂言滋事。
晚上,孤独的漂泊感轻易降临,哪怕伴着灯红酒绿的诱惑,林力还是迷失在了夜的怀里。
稳定究竟代表了什么,是对未来的怯惧,还是逃避?
如果怯惧,到底惧怕何物?逃避,又在逃避什么?
芙蓉劝林力,瞎想那些干什么,你得往前看。
“对,是得往前看,可前路漫漫,看似光明,却像是隔着玻璃的苍蝇,毫无出路啊!”
“你这明显偷换了概念,第一,我们不是苍蝇,第二,既然前路漫漫,你又如何做到一目穷尽呢?”
为了安抚林力神经兮兮的心情,芙蓉使劲浑身解数,终于还是只联系到了一家朗玛厅,“看你小子睡不着,喝几杯吧,一醉解千愁。”
“愁什么嘛,就算真去村里养牛,也犯不着这样,领导又不是傻子,干出了成绩总会看到的。”
“何况,你这不还没去吗?”
朗玛厅类似于内地酒吧,是流行于藏地的一种雅俗共赏的休闲娱乐场所,店内最初上演俗称“朗玛”的西藏古典民族舞蹈和锅庄,只售酒水,随着多元化的发展,表演和娱乐项目也日趋丰富。
他们点了几瓶拉萨啤酒,林力却耐不住吵闹,“算了,喝快点走吧,这地儿我不习惯。”
“真是丑人多作怪。”芙蓉喊完,赵强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再说我丑,老子抽你!”
芙蓉懒得解释,多吉便顺着林力性子,“好吧,各回各家,洗洗睡了。”
夜风呼呼地吹,林力赶忙加快脚步,他给夏云打电话,“宝贝儿,我在拉萨迷路了。”
“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但真的找不到家了。”
“家?”
“哦。”林力的音调拉的很长,满是无奈。
“你过年不回来了吗?”
“回不去的。”
马路上的路灯闪闪烁烁,像是要奚落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儿,他的耳畔也跟着响起了熟悉的歌谣: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