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微微皱眉看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然宝,此刻的她,像个暗黑系的娃娃,和平时反差太大了。
然宝站起来,不再颤颤巍巍,然后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狂风的中心,那里是饱受精神折磨的恶鬼。
最后更是忍着被强大散发的鬼气撕扯的疼痛感,逆着风逆着痛走到狠靠近鬼的地方。
恶鬼毕竟还是恶鬼,伸手轻而易举一把捏住了然宝细嫩的脖颈,但然宝别说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红衣女鬼长发散乱,本就神志不稳,将近发疯,她一边捏着脖子,又一边说服自己控制力量:
“我亲生父亲弃我!我亲生母亲惨死!家中惨无人道,毁我!废我!是他们塑造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可拿来活的路?!”
然宝仰起头,轻笑着看她流着两行血泪的眼睛,眼神怜悯又哀伤,嘴角丝丝渗出了血。
饶是如此也气若游丝且字字清晰地吐字:
“让我直视你的眼睛……让我了解你,感受你的痛苦……”
话语仿佛带有魔力,像是最残忍的人在拙劣地表演自己安慰人的本事。
可女鬼好像还偏吃这一套,充满恶意和憎恨的眼睛死死盯着然宝纯澈的眼眸。
然宝突然整个身体瘫软,就这么被捏在了女鬼手里,终究没有继续捏,只需再一个稍微用力,手里的人就能马上命丧黄泉。
女鬼下一瞬也好像失去戾气,变得正常。
天上的乌云散开,风雨不再,夜幕后不再有阳光,星河直上。
路上驶来熟悉的车,白非墨看了倒下的然宝一眼,迅速弯腰将女鬼暂时收入自己的法器之中,暂时压住她的鬼气,又颇嫌弃地将倒在一旁的杨梅拎走。
而后匆匆走去,尽量不引人注目。
这边行驶的商务车上,叶白都不敢往后看他主子异常阴沉的表情。
接了半天人,如今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天色已晚,打电话无数次竟然显示不在服务区,要么就是空号。
若不是与小姐接触过,他都要以为这一切就是一场梦而已。
等的时候少爷还尚且面带柔和的微笑。
夕阳西下太阳快沉没、学校甚至都准备关门时还不见人出来,那时候少爷还忍不住自言自语:“小东西越来越不知规矩了,欠收拾。”
本打着不要打扰人、给人一些私人空间的原则,他还是沉住气等了一会儿,直到保安关闭校门下班,询问过后才确定校园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叶白当时就背后顿生冷汗,怎么会有人敢这么放少爷的鸽子,还在心里为然宝默默祈祷。
“最好让我知道你是在恶作剧。”时以诚阴沉着一张俊脸,身边气氛快要降至冰点。
拨了一个电话,不在服务区。
第二个,不在服务区。
······
第十一个——是空号。
直到空号,时以诚没有再打了,叫叶白开车回家。
外人看着无比冷静,从容不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可是好久没有切切实实感到一种名为慌乱的情绪了,那感觉,很不好受。
“恶作剧成功了,该是回家了。”
叶白看着车后座,偷偷瞟一眼,他开车的手都有些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主子,好像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走过临江大道时,长长的直道接近尽头的地方有个躺着的人影。
越开越近时,怎么越看越像小姐······
“开近,下车,我看到她了。”
“少爷,真的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