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有千纸鹤。
是妹妹苏灵韵折的。
五颜六色,装在精致透明的玻璃瓶里,系上红绳和风铃,挂在阳台转角处,抬眼就能看到。
十五岁少女,总是那么心灵手巧。
苏恒随手拨弄两下玻璃瓶,无数双翅膀轻轻晃动,叮铃铃的,格外清脆悦耳。
苏灵韵一身浅绿及膝裙,抱着繁星的平板电脑,看完《新声代》下一期的先导片,撅起粉润的小嘴,不是很高兴,敲门小步挪到阳台。
“哥。”
苏恒拍了拍秋千摇椅的空位:
“怎么了这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惹我妹妹不开心?”
苏灵韵坐到苏恒身边,侧脸凝视着苏恒:
“哥,你真要去参加节目?”
苏恒点点头:“对,合同都签了,不去就是违约,怎么,不想哥哥去啊?”
苏灵韵揪着裙摆:
“可是好好的,干嘛要去参加什么比赛?”
“有钱拿啊,一期十万呢,好多的。”
“哥你很缺钱用吗?我卡里攒了好多压岁钱,都给你。”
“坐着别乱跑,你的钱自己留着买好看的衣服。”
“可是……”
苏恒揉了揉苏灵韵的脑袋:“知道吗,我们的家快没了。”
苏灵韵惊讶的张着大眼睛,水灵灵的满是不懂。
“你知道哥哥前两年一直住在医院里睡大觉。”
苏恒叹了口气:
“在医院睡大觉很贵的,花了好多好多钱,但老苏和湘宁姐从来没跟我们说过,我也是前不久看到银行的利息单,才知道他们为了给我治病,把房子都抵押了,如果半年后还不上本金,我们一家人就得从这里搬出去住。”
苏灵韵愣愣的看着苏恒好一会儿,蜷曲身子,抱着膝盖抽泣起来:
“哥,对不起……”
苏恒笑笑:“傻瓜,你说什么对不起,钱都是为了我才花出去的,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啊。”
苏灵韵梨花带雨的连连摇头,扑到苏恒怀里大哭:
“不是的,才不是的,要是那天我没有非要让你送我去补习班,要是那天我没有非要买一杯果茶,要是当时我没被吓傻站着不动,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都怪我……”
苏恒揽着苏灵韵,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哥哥本来就是用来保护妹妹的,以后不准你这么想,知不知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苏灵韵不听不听,哭得更凶了。
仿佛要把前两年所有的害怕、后悔、担心、委屈全都哭出来。
少女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浸湿了苏恒的衣衫。
……
良久过后,苏灵韵眼眶通红,枕在苏恒肩膀,青葱指尖小心翼翼的触摸手臂上狰狞的伤疤。
“哥,会不会很疼?”
“不疼。”
“可你以后都不能穿短袖了。”
“谁说的?知道伤疤又叫什么吗,男人的勋章,你哥我又不是那些娘里娘气小鲜肉,有勋章就要亮出来,这是勇敢的象征。”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这次你去录节目,也穿短袖?”
“嗯,嗯?你不是不想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