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和直觉上来说,南骁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但这个头号嫌疑人身上,又偏偏没有关键的犯罪痕迹。
三人无言许久。
“其实我觉得......”孟令终于先开口打破沉默,“从程牧行被打晕到摔死,这中间,可能碰到不止南三夫人和南二少爷两个人。”
宋台与木霖郎对视一眼。
还有第三个人?!
宋台真是惊了,前前后后来了三个人对他下手,程牧行得做了多大的孽,才能一下子碰上三尊煞神,倒这种血霉啊。
“木仵作说,程牧行服下的剧毒发作,要一盏茶左右。”孟令沉吟道:
“可是据南三夫人所言,她打晕程牧行后立即离开了山头,很快便发现南二少爷在跟踪他。
“我们先假定,是南二少爷给程牧行下毒。等到毒发的一盏茶时长过去后,南二少爷发现程牧行还没死,于是把他扛到山崖边扔下去。
“既然南二少爷要在案发现场等了一盏茶左右,那如何能行凶后,再很快地跟上南三夫人?只怕根本就找不见人影了吧。”
她放倒程牧行后,走了顶多一百步的时候就发现了南骁。
就这点而言,她反而能给南骁作不在场证明,他不是最终杀死程牧行的凶手。
“有道理啊。”宋台拍了下大腿,顺着孟令的话往下推断:
“所以你意思是——南二少爷在南三夫人走后,立即给程牧行灌了毒药,根本没怀疑他到底会不会被毒死,就直接紧跟南三夫人走了。然后现场又出现了第三个人,发现程牧行没被毒死,所以就干脆把他扔下山崖?”
孟令点头。
“南三夫人发现南二少爷在跟踪她之后,是否曾与他正面对峙?”宋台又揪细节质疑,“如果二人打交道并不久的话,会不会南二少爷在被南三夫人赶跑后,又回去确认程牧行是否已经毒死,而后将人丢下山崖?”
木霖郎排疑:“根据罪犯心理,犯人如果一开始下毒就没有要守在原地确认被害者是否毒死,那后来也不会再倒回头检查。”
孟令赞同:“而且根据南小姐的说辞,南二少爷是知道她在中午是随时会上后山头私会程牧行的。万一南二少爷回去确认程牧行是否毒发时正好碰上南小姐,那不就不好玩了。”
被反驳了的宋台有些不服气:“所以,你们所认为的‘第三个人’在哪?我们也没发现其他可疑人身上有咬伤啊?”
孟令和木霖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无人有可疑咬痕,这正是程牧行案最令人难解的地方。
其实也有一个人身上有咬伤痕迹,但——
“总不可能是武节将军在说谎吧?”宋台把发髻抓得有些毛躁散乱,“难道他发现儿子杀人没成功,便出手收了下烂摊子?而且他都解释过了那是他......的时候留下的咬痕。”
木霖郎道:“排除他的主要原因在于,他右后颈那处咬痕太浅,不符合死者牙排上的沾血深度预估。”
“那难道程牧行嘴里那血不是凶手的,是他自己头上流下来的?”宋台觉得已经猜测到快要山穷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