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脸无语,柳腰小心翼翼问:“三少爷,奴婢叫三少夫人起早?”
南奕摆手,“让她睡,起来自己用膳,我和娘就不等她了。”
“是。”
在饭桌前坐下,北氏发问:“你媳妇儿呢?”
“昨晚莫名其妙造作了一阵,估计很晚才睡着。”南奕扶额道,“睡也好,省的她起来又出门做什么鬼事。”
北氏瞋他:“不知真情不要瞎说。”
“我倒想知道,她可不告诉我。”南奕还有些生气,想起昨夜,又问北氏:
“娘,你知道‘步履随儿辈,临池得凭栏。久阴东虹断,小满北风寒’这首诗么?”
北氏夹菜的手忽然一停。
“昨儿夏忙会上听到的么。”北氏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向来都不爱记这些诗词么?”
南奕干笑两声,“我没想记啊,但昨天卢梦令在街上听着这个居然哭了,睡觉的时候还偷偷爬起来到院子里一边唱一边跳,跳完还哭,想不记住都难。”
北氏端起碗喝汤,宽大的袖面遮去满眼的怜悯心疼。
她放下碗,柔声对儿子道:“多半是听曲思亲了,你要好好安慰她。”
“她思她的亲,我能安慰什么。”南奕古怪道。
北氏敲了下儿子的头,没好气道:“你这榆木脑袋何时才能开窍!”
“开不了了。”南奕用完膳起身,“娘你别随便放她出去了,免得她又招惹上什么魑魅魍魉。”
北氏恨铁不成钢地目送他,看不见人了,又将幽远的目光投向小夫妻俩的寝房处怔怔。
“卡琳姐姐......”
......
......
南奕前脚刚走孟令就醒了,想起昨晚的莫名其妙发神经,不禁甩甩头试图把那些丢脸事忘掉。
北氏在禅坐。孟令用完早膳准备出门换装上职,想起卢梦令也被跟踪了,顿时一阵头疼。
不过好在这阵子也不怎么需要再深查参王府,宋台那边应付参王府公子应该能顶,她这两天暂时不去问题不大。
回头找个机会跟南奕摊点牌,看看他和钟羡云那边有没有办法帮她——嗯,她基本可以确认南奕不是参王那派的,钟羡云更不可能是,那就姑且能算友军了。
于是孟令就心安理得的不去汝宅不去卫所,上街蹦跶了。
她今日打算逛一逛热门的闽茶铺子,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点儿大茶商章昇的消息。晃荡了两家店,却在店门口台阶上被个女子刻意挡了路。
孟令索性停下来,看着人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是高度近视吗?”
“你才高度近视呢!”
对方精准无误对着她直瞪的铜铃眼显示着她不存在高度近视,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卢什么,卢梦令是吧?嫁给南三少爷就腰板子挺了是吧,瞧把你给硬气的!”
什么鬼。
逛个街突然来了个女的拦路,还开口就跟她提南奕?
孟令笑了下:“这位姑娘误会了,我腰板子挺不挺硬不硬气,跟嫁给南三少爷并无干系。”
她生来就是硬气的血脉,养在大楚腰板子最直的人膝下,这功可怎么也轮不到南奕抢啊。
“听听,这是你成亲前能跟我说出的话么?”这女子嗬了声,凑近她冷笑:
“卢梦令,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是怎样低声下气哭着求我饶了你弟弟,成全你嫁给南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