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无趣地撇了下嘴角。哎,大夫人啥时候再派来个美人儿分散南奕的注意呢。
夜深,二人各怀心事地各在其房睡下。
南奕还没睡着,便听里头的人一阵悉悉索索,似是穿上衣服套上鞋子走来了。
她起来干什么?
找他?
使美人计?
南奕闭上眼竖起耳想着。
对方的脚步很快打破了他的猜测,走过他的耳房,直朝屋外。
哦,起夜啊。
南奕给自己甩了个大白眼,翻身睡觉。
仍然还没睡着,外头的夜风隐约吹来一阵飘渺的低声吟唱。
“步履随儿辈,临池得凭栏。久阴东虹断,小满北风寒......”
“点水荷三叠,依墙竹数竿。乍晴何所喜,云际远山攒。”
南奕再次睁开眼。这是适才夏忙会街上,酒楼边唱跳的诗歌。
对了,卢梦令当时莫名其妙哭就是站在那边听了这首。
南奕起身,将帘子撇开了些望向屋外——
女孩子着了身如雪的水袖白衣,在院子里随风轻舞。
唱完一首,又开始哼起不知名的曲调和听不清的词儿。起舞不断,她动作幅度不大,仿佛身旁有个人在带着她跳似的。
跳着跳着就转起了没完没了的圈圈,转着转着就扑通栽倒在地。
南奕看着哼笑出声,又下意识低咳了下,假装无事躺回床上。
摔死她活该。
闭上眼睛没两下,他又睁眼起身。
嗯,就是想看看她爬起来一身脏走回来的狼狈。
结果人还是刚才那个摔着的姿势没动过。
不会真摔死了吧?南奕狐疑,不,很可能是摔晕,这女人身体差的要死,真不懂她当时哪来的勇气翻墙跳下的。
要不过去扶回来算了,省的又挨娘的批,给她壮了胆,变本加厉作天作地。
南奕着了鞋子出门,往那儿一瞧发现人动了。
但不是爬起来的动,而是原地一颤一颤的动。肩膀抖得像筛糠,好家伙,又哭!
南奕低低的嚯了声,悄无声息地走近摔在地上的那人,正想吓她一下,却又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呢喃:
“令儿的步履已能领众在前......令儿习练之用功,已有临池学书的刻苦......令儿早已不凭栏空吊,令儿早知凡事须人先尽为...可是...可是......”
“可是你再不起来就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