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台说着,突然一个激灵弹起来。
他瞪圆了眼,又重复一遍:“都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官!”
“是啊,”孟令嘴角挽起笑容,但她眼里只有凛冽,“一个小小卫所百户,怎么会手握朝廷监察官的把柄?”
宋台斩钉截铁道:“说明姓韦的是朝廷暗中派来控制这些监察官的细作……啊呜!”
话音刚落,只觉一本卷宗砸在他脑袋上。
孟令看了眼自己握着卷宗的手,已经空空入也。
她无声倒吸了口凉气。
完了完了官脾气又犯了,宋台现在可不是她的蠢萌属下,而是她上司啊!!
“你、你砸我?”宋台摸着脑袋,不可置信地望向孟令。
“没有啊,怎么可能,”孟令挺直了腰板道,“它是你从身后的书架上掉下来的。”
“……?”宋台狐疑地看了眼最终落在地上的那本卷宗。
按照书脊朝外的摆放来说,要是从书架掉下来的,不应该是正面摊开的吗?可现在这本卷宗是倒扣的啊。
倒扣的卷宗,难道不是被人扔过来的常态吗?
“算了算了管他的,”孟令趁机转移话题:
“我是想说!肯定是韦百户背后有人指使他利用职便啊!至于他背后是谁,你说,想干什么事的人,会这样费尽心思抓朝廷监察官的把柄?!”
想造反的人!
宋台心中大喊,但嘴上死死地憋住没有爆发出来。
妈的,没想到就一个区区百户违反袭位法的案子,居然能牵扯出地方谋反!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宋台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既是一个很可能威胁他性命的险境,却也是个能让他腾飞的机会。
若他能妥善平定参州谋反,那岂不是能得陛下赏识,分分钟提拔入京?
“持续跟踪查证。”孟令冷静道,“这只是我们合理的推测而已,还得继续寻找更准确的铁证。”
“我正在细查县令女儿的事,”趁宋台出神间,孟令“咻”地将扔他的卷宗迅速拿回,假装无事。
“既然县令女儿的儿子不是巡抚的,那你知道是谁的种不?”
“嘿嘿嘿,这你就问对人了。”宋台的笑容逐渐猥琐:
“早些年头便有传闻,说县令家的小姐时常会女扮男装,入南风馆看伶人弹唱。这孩子很可能是她跟南风馆一个伶人的,因为她出嫁前三个月,去南风馆的次数密集到每月二十次,而且都是在看那个伶人。
“她嫁给巡抚后仅仅七个月就生产了——从孩子出生月份和这位小姐出嫁前的行为来看,你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