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井陉县某处。
在一个颇为隐秘的庄园里。
几个看衣着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少年,正战战兢兢的拿着笔,坐在桌案前。
周围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其中一个为首的脸上有刀疤的大汉,指着其中一个少年说道:“武家,八十万钱。”
武家少年身体一震,面色苍白,一脸的肉痛,想对刀疤大汉反驳,却又不敢开口。
“你,贵家,三十万钱。你张家,三十万钱。”刀疤脸有连续指了两个少年说道。
武家少年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反驳说道:“凭什么他们赎金只要三十万,我的就要八十万,我家没钱!”
啪——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汉,毫不犹豫的往他脸上,抽了一鞭子,武家少年原本秀气,有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上,便立即多了一道血痕。
“真定县最大的女闾是不是你们家开的吧,一次性就弄了十个舞姬回家,天天在家中饮酒作乐。
要不是我散布消息说真定县来了个绝色美人,把你这小王八给钓了出来,还真逮不住你。
还敢说你没钱,信不信乃翁把你那玩意儿劁了,让你那十个美姬天天守活寡!”刀疤大汉恶狠狠的说道。
武家少年原本听见刀疤大汉亲口承认是他用诡计骗自己出来的,瞬间满脸怒容如绽放的菊花。
可听到后面,刀疤大汉比出了剪刀手后,「菊花」就像被冰雹打过一样,蔫了。
咬着牙说道:“八十万就八十万,我写!”
“忒,狗东西!”刀疤大汉朝着武家少年啐了一口。
接着,对着最后一个少年说道:“你就一百万钱吧。”
孔家少年听完刀疤大汉说的赎金数额,瞬间如丧考妣。
但有了武家少年的前车之鉴,他只能唯唯诺诺的,小心试探的说道:“当家的高台贵手,我孔家乃书香门第,又非商贾之家,这一百万钱,着实拿不出啊……”
“忒,明面上满口道德仁义,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腌臜事,囤货居奇卖高价粮的馊主意就是你给米商们出的吧。
我呸!净干些造孽事,再敢啰嗦,把你剁碎了喂狗!”
孔家少年支支吾吾的说道:“别别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一百万钱,我写,我写……”
这时,一个小弟过来通报:“报三当家,各个山头的首领都来齐了。”
“嗯,知道了。”刀疤脸说完,有对着那四家少年说道:“你们照着乃公的话写,一个字都不许改,要是收不到赎金,哼哼!”
刀疤大汉用凌厉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
四家少年纷纷闭上了嘴巴,埋头去写勒索信。
“你们俩在门口看着,其余人跟我来。”刀疤大汉一招手,围着四家少年的大汉,都纷纷跟着他走出了门口。
当屋子里就剩下那四家少年后,他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武、孔、张、贵四家,都是常山郡的名门望族,在某天风花雪月的时候,忽然就被抓到了这里,吃尽了苦头。
“这帮贼厮好大的狗胆,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等我回去,让伯翁出兵将他们全部剿灭,哼!”武家少年武瑜低声狠狠的说道。
武瑜是苇泽关守将武元的亲侄子。
平日里就是飞扬跋扈,横行乡里,为人最是骄横。
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心中早就憋了一团火。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武瑜那么大的家世,自然也没那么大的怨气。
只求绑匪能收了赎金便放他们走就好。
孔家少年孔林,弱弱的向武瑜问道:“武兄,你说他们拿了钱,真的会放我们走吗?”
“你什么意思?不放人还留着我们做甚?”贵家少年疑惑的问道。
“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我晚上的时候,可是偷偷从门缝里,瞄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有屁就放!最讨厌你们这些酸儒,说话总喜欢卖关子。”
“咳咳”孔林尴尬一笑,说道:“晚上咄咄咄的敲石头的声音,你们总听到了吧,那就是他们在私刻印绶……”
“私刻印绶?他们一群山贼,要印绶做什么?”武瑜心中隐隐的有了一丝猜测。
“我好像也听到了,有一次我还听到那个刀疤脸对一个工匠说什么「受命什么,既什么昌的」……”那个张家少年也附和说道。
“受命……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武瑜喃喃自语道,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们这是要造——”
孔林眼疾手快,迅速的捂住了武瑜的嘴巴,小声呵斥道:“找死啊,知道了还喊那么大声!”
武瑜身为将门,听过不少宣读的圣旨,自然是知道这八个字的。
不过眼中还是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这群黑山贼疯了吗!居然还妄想称帝!”
接着,他们有听到外面有动静,忍不住好奇的躲在门缝后面偷看。
只见一个刘海中有一缕白毛的中年人,将一方玉印丢还给刀疤大汉,接着说道:“去他娘的白波侯!
他褚飞燕都称帝了,才封某做侯,端的小气,某要当,不,是孤,孤要当王,给孤改成白波王!”
“俺的也是,俺要当雷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