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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定远侯府离公主府有些远。    待苏采萧两人回到公主府,月夜已显露出一半面目,于是陆朝歌顺理成章留下来与苏采萧共进晚膳。    一餐毕,陆朝歌整了整衣衫站起。    苏采萧有些惊讶,怎么今日转了性,这便回去了?    但让陆朝歌转性,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站着却没有立即走,而是问苏采萧:“今日有酒有月,公主要就着酒赏月吗?”    苏采萧回忆起回来路上她看见的一轮圆月,心想今日又是四月十五。    瞳孔中仿佛照进了低沉月光,苏采萧眼神微暗,心中烦乱起来。    就酒赏月?倒也是个好主意,能打发过今夜。    不过,有月,酒在何处?    陆朝歌仿佛知道她心中的疑惑,解释着:“我看今日宴上的梨花酿还不错,便想起之前我入府时曾埋过一坛酒,如今也可以挖开喝了。”    苏采萧想到今天的日子,脑中就像盛了一碗浆糊,越想越黏,越想越糊。此时也懒得细想为何陆朝歌入府时要埋酒,今日又为何要喝。    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陆朝歌像是早料她不会拒绝,一见她点头,便道:“那麻烦公主在池边亭中稍等片刻,我取了酒便来。”    说罢,他就出了门,应是去取酒了。    明珠在旁,自然一眼就看出陆朝歌刚刚提到月亮,长公主面色就不对。    她到底在苏采萧身边几年了,明白四月十五对于长公主的特殊。    每年四月十五,长公主时常一个人坐到天明。    明珠不敢打听长公主的心事,但时常想起每年那日长公主的情状,涌上心疼。    当陪着长公主祭拜时,她也总是在众人离开的最后,悄悄插柱香,默默祈愿四月十五长公主别再心乱。    从前长公主不许别人在这夜陪她,今日却同意了陆公子的请求。有了陆公子,今夜长公主定不会像以前一般烦忧了。    想到这个,明珠对陆朝歌的好感就高了起来,甚至隐隐超过了她看好的柳行云。    明珠感激地想了一会儿便回神,上前,扶住了刚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的苏采萧。    苏采萧转脸对上明珠关心的眼神,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她不得不想起,自从陆朝歌来了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忆起之前那事了。    苏采萧抬脚也出了门,明珠没有跟着。    外面夜色正好,苏采萧看见了池边的亭子。    苏采萧想起了陆朝歌入府第一夜,他也是坐在那里弹琴,问她,他美吗。    而此时,一座小小的亭子却像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兽,呼吸,起伏。    苏采萧努力把脑中的不愉舍去,快步走近了亭子。    亭中白衣人已经站着候在那里,见苏采萧来了,打趣道:“公主怎的没我快?”    他面前一坛酒摆在石桌上,旁边是两个酒杯。    苏采萧先坐了下来,酒已开封,她自顾自倒了一杯,仰头整杯倾下。    与今日宴上的各种果酿花酿不同,那酒入喉便激起了火辣辣的一片,再往下品一品,也是九分苦涩,最后回了一分甘。    苦酒入心,苏采萧眼中的世界竟有些模糊起来。    她看见陆朝歌的脸在夜光下与那年明月重合,珍珠般莹莹发着光,又人为地蒙上一层黯淡。    陆朝歌。    三个字在苏采萧舌尖转了一圈,最后没入虚无。    她皱了皱眉,只看见陆朝歌伸出手指,搭上她的额头。    “公主,这酒太烈,您这般喝受不住的。”感受着指下炽热的温度,陆朝歌忍不住为她抚平了揪着的眉。    指尖微凉,苏采萧的神志清楚了一点。    陆朝歌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两颊浮起了红晕。    “真烈,也真苦。”陆朝歌也学苏采萧,他低头蹙着眉。    苏采萧突然身子前倾,直直地盯着陆朝歌眉下的眼。    黑夜赐予人黑色的眼睛,人们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对面人早前闪着碎星的眼睛,此时被黑夜覆上了纯粹的黑,就如一汪深潭,不见底。    苏采萧直视着陆朝歌的眼睛,语气逼问:“你今日在宴上是什么意思?”    乍一听到苏采萧的问话,陆朝歌眨着眼,作懵懂无知状。    半晌,仿佛想起什么,脸上笑得狡黠:“今日啊……”    苏采萧被酒意冲得有些迷糊,再凑近了些,想要听清陆朝歌的声音。    陆朝歌接着道:“我与那二公子说,他的美色不足以让长公主追慕,非亲身体验者,怕是没资格在那里见风说雨。”    苏采萧接收了大概,把他长长一句话朦朦胧胧地解构分析着。    难怪二公子如此气愤,屏风对面的男子们还哄笑了起来。    不对。苏采萧摇摇头,神志又回了一些,凑得离陆朝歌更近。    “不是这句。”她肯定地说。    陆朝歌的笑意渐渐凝固,他偏过脸,再移开了与苏采萧对视的眼:“那是哪句?”    苏采萧见对面人移开了眼,醉酒中有些易怒小性子,偏偏要伸出双手,把他脸掰正。    在苏采萧的眼中,他的神色让她看不清,只觉得有些古怪。    但苏采萧管不到些许的古怪,她不依不挠加着:“坦诚那句。我知道是你。”    若是有人因这坦诚而受累,那又如何?    苏采萧想到这句,思绪便有些远了,盯着陆朝歌的脸,眼神却不聚焦。    陆朝歌被迫望着苏采萧,看见她走着神,眼皮下阖,抿着唇笑了:“随便说说而已,公主莫要纠着含义。”    说着,他摘下苏采萧的手,苏采萧没有反抗,只望着他不说话。    陆朝歌拿起被他放在一旁的酒杯,又尝了一口。    酒是苦的,绵绵无期,只在最后留了一个令人沉醉的念想。    他再一口。    京城的月色真美。    又一口。    苏采萧啊。    陆朝歌抬眼也回望着,良久,才如醉酒般痴痴低笑起来。    苏采萧啊。    他放下酒杯,长长的睫毛轻颤。    他看见自己念着的那个人拿起了他的酒杯,不像他一口又一口,而是尽数倒下。    或许是这次吞得太急,她咳了起来。    陆朝歌看到,忍不住一下子站起,为她拍着后背。    他身上的独特香气又钻进苏采萧的鼻间,晚风淡淡,吹得荷叶摇曳,也吹皱了一池春水。    苏采萧抬头,站起的人逆着月光,让她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咳完,苏采萧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拿了陆朝歌的酒杯,喝了他的酒。    苏采萧眯着眼回味。陆朝歌轻轻笑起来,问道:“公主为何要喝我的酒?”    苏采萧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慢慢远离,陆朝歌仿佛越来越远,一切都回到了以前。    她留着残存的理智,抚了抚额角:“伤身,你莫要多喝。”    她在关心他。陆朝歌一愣,嘴角微微上扬,心弦仿佛被这简单一句话轻轻勾住。    苏采萧说完这句话,眼神就放空了。    今天的月亮真圆,就像十年前一样。    两杯烈酒下肚,她几乎遗忘了自己是谁,是那个天真不懂事的女孩,还是无意伤人之后迟迟忘不了的长公主苏采萧?    然后陆朝歌听到了苏采萧的下一句话。    “我十八年里,只觉得我犯过一件错事。那件错事的恶果留在了十年前的今日。”    扑通,扑通,陆朝歌猛地低下头,看着苏采萧拿着的酒杯还凑在她的唇边,两眼朦胧,面色挣扎。    “十年前,我夸了一个男孩的容貌。”    ——“公主,原来我美吗?”    陆朝歌嗓子哑住了,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    “家族不愿男孩入宫与我为伴,上书痛斥我的大胆放肆。”    陆朝歌想起那份快意的书写,仿佛要把所有不满与憋屈释放出来的措辞。    “父皇震怒。”    脸色仓皇的父亲,那时才意识到,皇家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    “然后,那男孩全族流放西域。”    漫漫长路,娘亲病逝,父亲冷眼,继母苛待。    “他们便是在十年前的今日出京的。”    四月十五的夜色美如画,京城笼在远处,就像是梦中花,水中月。    苏采萧眼前是斑斓的色彩。一会儿跳到了十年前的皇宫,她坐在院中望了一夜圆月,一会儿是十年来的日日夜夜,她趴在小楼床边,看月亮也看西域的方向,再是现实的场景,陆朝歌站在她的身边,月光照着,投下一地阴影。    月光流淌,寒意却直透心间。    抚在苏采萧背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陆朝歌良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努力让它显得波澜不惊:“您知道他的姓名吗?”    苏采萧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敢问。”    怕问了,就一辈子记在心里,把疤越刻越深,直至再也长不好,只能永久地疼痛。    她不知道,所以入府前他说出名字,试探却落空了,她没有半点反应。    陆朝歌感觉到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那您若是见到他,还会认得出来吗?”    认不出的,现实告诉他,她认不出来了。    他第一夜特意问起,她都茫然无知。    他把她的名字与容貌记了半生,她第一眼见到他,却宛如陌生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愧疚。”    她在京城,坐在金鸟笼里衣食无忧地愧疚,他却在西域,迎着刻意的羞辱挣扎着苟活。    陆朝歌感觉有些讽刺,他原本上扬的嘴角却无意识地垂下。    他原本以为她早就不以为意,继续做着她金贵无边的长公主,毕竟他这种咎由自取的人,实在活该。    他从西域的家族内斗中活了下来,再一步步地踏入京城,设计引得她注意,一切的动力并不是其他,而是为了她。    让她警醒,让她后悔,让她永远记住他。    她不记得他,他便能自若地处局。但她却突然和他说,她愧疚。    陆朝歌垂下手,低头看着他的阴影。    就像阴影突然失去了光明,一方不存,另一方也显得无足轻重。    他是为了什么呢?    苏采萧,苏采萧。    苏采萧啊。    这可是他的执念啊。    他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望向苏采萧。    说完一番话,苏采萧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趴在石桌上,口里喃喃着。    陆朝歌蹲下去,不顾衣角沾的灰尘,听到她在重复一句话。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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