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四方,浪荡天涯。”云遮月贱笑道。
“什么时候回来。”
“看心情。嘿嘿。”
……
从大伯家出来后,云遮月把村里的每一条大街,每一条胡同挨个的溜了一遍。
然后又跑去姥姥家,和几个舅舅家以及大姨家,还有已经成家的表哥家里看了看。
这一趟下来就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邵志明打来了电话,“老云,我要走了,过来喝点。”
云遮月一笑,“正好。你们在哪?”
……
云遮月是倒数第二个到的,最后一位抵达的是发起者邵志明。
等菜上齐了,酒倒好了,邵志明端起酒杯说道:“哥几个,我要去拜访老丈人,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就又是一年不见了。”
“你走,我也要走了。”刘鹰也端起酒杯笑道:“我差不多两个月吧。”
“哈哈哈。”云遮月哈哈笑着伸手指指他们,然后说道:“我也一样,云游四方,浪荡天涯。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太清楚,看心情吧。”
这三个人说完,陈浩和周泽旭对视一眼,然后说道:“合着这顿饭就是J8散伙饭了?”他感觉有点荒唐。
“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周泽旭笑道:“应该为他们高兴才对。”
“我知道。”陈浩说道:“可我有点舍不得。”
“卧槽。”邵志明伸手摸摸陈浩的额头,“浩子你没发骚啊,怎么说话这么骚气了。”
“滚。”陈浩拍开他的手,“老夫这是真情流露。”
“哈哈哈哈哈。”
吃饭、唱歌、足疗一条龙,然后邵志明吵着闹着去大保健。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日子。
……
坐在宽敞的候机厅里,看着陌生的人群,云遮月不禁笑了起来。
微笑、大笑、捧腹大笑。
离开了这里,就代表着他即将告别从前那个懒惰、任性、自暴自弃且略显自卑的他。
无数的回忆涌上他的心头……
那是他工作不顺,第一次随着师父走江湖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月月啊,你那边怎么样啊。”
云遮月当时正和他师父蹲在小胡同里,身上灰扑扑的,不过他还是笑道:“挺好的。”
“你那边冷不冷啊,我给你寄点衣服过去啊。钱够花吗?……”
“我这里是南方,不冷的。不用不用,钱够花的……”云遮月紧了紧衣服一一回答着。
家里人关心了一番后,就说到,“月月啊,早点回来吧,别和你师父整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了。又赚不到钱……”
“我们这是正经的玄门术法,赚钱又不着急……”被家里人嫌弃自己坚持了好些年的玄术,云遮月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只能苍白的辩解着。
等和家里人挂了电话,云遮月一脸的郁闷。
这时候师父凑了过来,他洗的发白的衣服上也沾到了一些灰尘,手里攥着二百块钱,有些难堪有些尴尬有些勉强的笑着说:“徒弟,你看,咱这也能赚钱。”
……
初中时,因为练功摔到了腰,妈妈忙前忙后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浮现……
小时候,体质弱,被同学欺负,爷爷带着找上门时的怒吼仿佛还在耳边……
发高烧到四十一度,一度走到了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是奶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日日夜夜的祈祷神佛,云遮月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
云遮月不想去想这些,可是越不想去想,他就越发想念。
一张纸巾伸到了他的面前,“擦擦吧。”
云遮月接过纸巾,笑了一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啧。”那人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心这个字怎么写?泪有三滴,一点感动流在外面,两滴辛酸咽到肚里,就是心。你是个有心之人。”
云遮月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