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做什么呢
我连伤感都是奢侈的
我一想念 你就那么近
……]①
沈渊忽然平仰着身体,胳膊压在眼睛上,黑压压的透不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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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睡到凌晨又听见了对面的动静,这次她闭着眼从枕头下摸出耳塞,抬手塞进去,总算是隔断了那些噪音。
本就不算沉的觉被打断之后很难续上,五分钟后,她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傅意雪的房间里有个很大的飘窗,言忱拎了个垫子坐在飘窗上往外望,凌晨一点半的北城仍旧灯火通明,那条大道上车流如梭,红色尾灯很快就闪过。
她坐着发了会儿呆,又起身去柜子的书包里取出口琴,手指沿着口琴抚过一圈,最后停在右下角,那里凹凸不平,刻着一个“沈”字。
而另一把口琴上刻着“忱”。
已经这个点,她不可能再吹,也不知道拿出来要做什么。
就是忽然想拿,所以拿出来看看。
言忱在飘窗上坐了很久,等有了困意才又回床上睡,只不过睡的时候顺手把口琴放在了床边。
“沈渊,你笑一下呗。”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无聊。”
“我挺无聊的,你也无聊,正好,我们绝配啊。”
“沈渊,你以后不能忘记我。”
……
言忱猛地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
又做梦了。
言忱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缓了许久,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后背都是冷汗。
醒来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言忱,你成功了。”
脑海里又出现了他的脸,然后慢慢扭曲、变化。
明明没什么可怕的事,她却在那瞬间感觉到了心悸。
言忱缓缓坐起来,曲起膝盖抱住自己,清晨阳光融化了昨日的春雪,天气好像又好了起来。
她摁了摁眉心,深吐出一口气 ,等到心跳恢复正常才起来洗漱。
跟老板娘约的时间是十点,但言忱今天不到九点半就到了店里。
她和前几天一样,进店拿出吉他,调音,又翻阅面前的曲谱,翻来翻去最后阖上,干脆随心所欲地弹起来。
店里陆续有人来,一楼的桌子逐渐坐满。
言忱早已适应了这样的氛围,但今天来的人比昨天那些吃瓜看戏的人目光还要炽烈,而且大多是女生,只要有间奏,言忱总能在各个方向听到沈渊这个名字。
他好像还是没变。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里的焦点。
那会儿桌兜里总有几份情书,偶尔还有胆子大的女孩给送早饭。
这会儿他不过出现了一次,她耳边就全是他的名字。
言忱一边弹吉他一边还能发呆,发呆的间隙还环视过周围。
他没来。
一首又一首,言忱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唱过三首后就停下休息。
她回头背过身,手机微震。
傅意雪:【言宝,我明天就回!等我!】
言忱懒洋洋地戳着屏幕回:【几点?我去接你?】
傅意雪:【不用!我自己爬过去,我接你!你几点结束?】
言忱:【没准,累了就结束。】
傅意雪:【……】
在言忱回消息的间隙,奶茶店忽然有短暂沉默,沉默之后又热闹起来,只是这热闹不是沸腾,更像是沸腾前的闷,刻意压着声音却又压不住。
傅意雪那边发来:【那我明天接了你,一起去吃烤肉。】
言忱回了句好,然后老板娘从旁边走来敲了敲她的桌子,朝她眨了下眼,言忱放下手机,“怎么了?”
老板娘低咳一声,示意她回头看。
但言忱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说你们这里能点歌?”
言忱的身子僵了下,但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带上了浅浅的笑意,眼底还闪着几分狡黠的光。
她将沈渊上下打量过,比昨天更明目张胆,说话却懒洋洋的,带着几分吊儿郎当,“是啊。”
话音落下时她觉得这说话语气有些熟。
不是她的,倒更像是某些人无聊时的语气。
还未来得及把回忆抽出来,就听说:“一百杯奶茶。”
言忱眉头微皱,“嗯?”
沈渊:“点十首《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