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公子。”刚进惠仁堂,上次招待他们的小二忙迎了上来,面带笑容,颇为恭敬地弯腰打招呼。
陈静宜眉毛微挑,看向邵宁远的眼神中带着询问:你什么时候和人家这么熟了?人家还知道你姓邵。
“上次买弓箭时来过,我想问问爹的病,怕你生气没跟你说。”
陈静宜恍然大悟,心中信了这种说法,哼哼两声,颇为不满的道:“我哪有这么小气,你是爹的儿子,小心谨慎都是应当的。”
哼,亏她还以为他信任自己的医术,才任自己开药,原来人家转头就来问药铺了。
“邵公子,您来了。”
一位身着翠竹祥云锦缎棉袍的男子从后面出来,见到邵宁远笑着过来打招呼。
邵宁远淡淡地“嗯”了一声,面色有些不敢看。
陈静宜拉了拉邵宁远的衣衫,这家伙干嘛,摆着一副臭脸子,人家又没惹他。
“这位是?”
“内人。”邵宁远惜字如金,凌厉的眼神射向董濯,眼里有着警告。
董濯忍不住哆嗦一下,连忙恭敬地拱手笑道:“见过少夫人。”
“您客气了,我就是一普通民妇,当不上夫人称呼。”
陈静宜摆摆手,这人不是那次来坐堂那位年轻的大夫吗?论身份地位用不着跟她这么客气吧?
“我们买药,还是上次的药,十副。”
陈静宜:“……”大哥,你这是买药还是抢劫,这么冷冰冰地说话。
“大夫您莫怪,我相公性子就这样。”陈静宜弱弱地解释一句。
董濯连道不敢,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可没胆子质疑怨怪少将军。
要知道那日,他看见容家军军符吓个半死,生怕做的不好,招来祸端。
这话题持续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陈静宜转移话题道:“大夫,我们这次来买药,依旧是上次的方子,另外想要零散的买一些药备着,基本是风寒和活血化瘀的常见药物。”
“邵公子,夫人,请随我到后院,夫人写下来,让小二去拿就好。”
随董濯去了后院堂屋,小二端来笔墨纸砚,陈静宜道谢之后认真地在一旁写所购药材名字和数量。
董濯亲自给两人奉茶和点心,陈静宜未曾发现。
邵宁远眯了眯眼神,走到堂屋门口,见董濯跟来,低声斥道:“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日后当我是普通人,若是让人察觉,你就不用在这做了。”
董濯弯腰应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望着邵宁远进屋的背影,苦笑一声,这个少将军比他们世子还要难伺候。
再次进屋,董濯揣着忐忑的心,放下小心翼翼地模样,令邵宁远暗暗点头,还算能用。
陈静宜不知他们之间的官司,写完之后,递给董濯,笑着道:“除了上面的药材,不知大夫这里可有整套银针出售?”
“小二与我说,夫人会医术,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是我眼拙,夫人医术定是不差,这银针我这可以让出一副,不过价钱不低。”
“大夫开价就是。”
“一套下来,需要十两银子。”
价钱合理,毕竟银针做起来很麻烦。
陈静宜当即买了一副。
小二将单子拿下去配药,董濯留下来陪二人闲话。
陈静宜难得遇到一位古代大夫,边和他谈起医术上的事。
两人越谈越觉得对方不简单,自己受益匪浅,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
邵宁远不说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偶尔看向神采飞扬的陈静宜,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被董濯看在眼里,心中将陈静宜的地位拔高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