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招儿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她记得每道伤口,也记得每次因为什么,因为哪个女孩,甚至记得王健每次跪下痛哭流涕的样子。
每一次,当血流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恨就流失了一些,直到这次,她坚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要为自己而活。
日子那么波澜不惊的过着,白招儿感觉自己变了,不再患得患失,王健几点回来,干不干活,玩不玩游戏,她都不在乎了。
她只顾着工作,赚钱,和好朋友聚聚,有时候也读读书,附近有个书摊,这是白招儿的常去之处。
王健再次出轨的事,是好友芳姐告诉白招儿的。
芳姐是之前厂里的同事,跟白招儿一样,命不好,也和白招儿一样,要强。
当初两人一起跟着制衣师傅做学徒,一样的上进,一样的努力,在同一批学徒中,她们两个人学的是最快的。
很快,白招儿升了职,做了组长、领班。
但不同的是,芳姐比白招儿更加清醒,她拼命工作只是为了赚钱,存钱。
因为她不想一辈子打工,她想做个老板,因为对美容感兴趣,芳姐把省吃俭用的钱,全部拿出来学了美容。
她是个聪明理智的姑娘,知道自己要什么。没有在厂里谈恋爱,她说,她要的生活,不是这些车间工人给得了的。
经历过黑暗的女孩子,要么会像招儿以及很多女孩子一样,迅速地找到一个同阶层的男人互相取暖,加班、存钱、生孩子。
要么像芳姐。
芳姐利用自己姣好的面容、清白的身子和高情商,顺利嫁了一个当地的小老板。婚后在工业园区附近开了是一家小小的美容院,没有多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苦尽甘来。
顾客中有一个叫何小虹的女孩,每周都会来做个脸部保养。
女孩年纪不大,看气质也不是家境多好的女孩,但她出手很大方,办卡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平时推荐什么产品给她,也是立马就买下。
这个美容院在工业园区,相对来说消费比较低,毕竟很少有厂妹舍得花很多钱去保养的,大多数顾客是小加工厂的管理,或者一些小蜜。
何小虹自然成了芳姐店铺的超级贵宾。
何小虹人很单纯,也很健谈,芳姐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一来二去,竟无话不说了。
芳姐听她说她有个男朋友就在这附近上班,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厂长了,长得很帅又温柔,是个暖男,非常会疼人。
一提到男朋友,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满脸的幸福,眼里都是星星,甜蜜的神情像极了棉花糖。
芳姐便打趣道:“看你幸福的模样,真的令人羡慕,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何小虹却突然不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
芳姐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了?怕我来讨喜酒喝啊?”芳姐开玩笑地说。
何小虹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冷不丁地问芳姐:“姐,你说,男人会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吗?一辈子的那种。”
何小虹告诉芳姐,她很爱男朋友,只是每次提到结婚,男朋友总是以两人年龄不大为借口,说再等等,再等等。
“而且,我们明明每个星期都有一两天出去住,可是他却不肯跟我出来租房住在一起,也不肯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我说我想进他那个厂做事,他也不肯。姐,说真的,我很没安全感……”
“姐,你帮我分析一下是为什么?喏,这就是我男朋友!”何小虹很自然地掏出了手机,让芳姐看自己和男朋友的照片。
那一看,把芳姐惊得差点没把面膜棒戳进何小虹的嘴里。
眼前照片里的人,何小虹的男朋友,竟然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厂里的烫衣工,好朋友白招儿的男朋友王健!
王健这人不靠谱,好吃懒做,全厂皆知,基本上都靠白招儿养着,没有招儿,王健屁都不是。
很明显,何小虹办卡的钱,肯定是白招儿靠一个个领子、一条一条裤腰、一件一件成衣攒出来的。
芳姐想了几天,还是把一切告诉了白招儿。
那一瞬间,白招儿整个人都懵了,随之而来是一种被紧紧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之后又觉得好笑。
王健,他又有了别的女人,这次距离他发誓才多久啊?白招儿的手腕上的痂都还没长好,晚上睡觉总会痒痒的。
虽然王健偷吃也不是第一次,她也无所谓了,但一想到自己辛苦赚的钱,竟然花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白招儿的脑袋几乎都处于混沌状态了。
终于,白招儿病了,全身无力,一会热汗淋漓,一会冷得瑟瑟发抖,一身软得像泥一样。
她挣扎着给王健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我不舒服,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