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柔情蜜意。狠戾且强势,丝毫不容人反抗,让人缓不过气来。
他顶着一张斯文淡漠的脸,做着让人羞于启齿的事,迫着她接受一场激烈的扫荡。
情到深处之时,嘉禾羞怯地闭上眼不敢看他。他偏要抱着她到灯火通明之处,吻开她的眼睛。
像是一个藏匿在君子皮囊之下的坏蛋,借着酒醉褪去皮囊,藐视法则,肆意掠夺他人领地。
然而第二日酒醒,他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漠正经的样子。
嘉禾青丝散乱,莹洁如白玉的肌肤泛着层薄粉,娇小纤细的身子缩在塌上,像极了刚被骤雨侵袭过的娇花。
该做的不该做的,沈云亭都做了。
嘉禾抱着被子,看着他穿戴好衣冠,漠然离去的背影,忽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不知怎地眼眶湿了。
她扶着床沿直起身,刚套上衣服,沈云亭忽然去而复返。
嘉禾赶忙把眼里的泪水擦干,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沈云亭望了她一眼:“有些话方才忘了跟你说。”
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应该快要成亲了。嘉禾心里对婚期生出几许期盼,屏息静静等他开口。
沈云亭看着嘉禾充满期许的样子,眼里不带一丝温情,凉薄淡漠地开口:“我是想提醒程姑娘,避子汤千万别忘了服。”
嘉禾笑容一窒,指尖在掌心掐出红印,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还是叫她程姑娘,还要她喝避子汤,婚期也没有被提及。
爹爹从凉州来信,问她跟沈云亭还好吗?她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信。
连着下了几日雪,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嘉禾连夜给沈云亭缝了几双鞋垫,她细心地给每个鞋垫都塞上棉花,想着沈云亭垫上它脚不容易受凉。
嘉禾带着缝好的鞋垫和满满一食盒小酥饼去找沈云亭。
刚到他府门口,却迎面碰上了银朱。
前几年银朱许给了东宫,谁知还未等她入主东宫,太子便意外坠崖去世。
江太傅有意为银朱另择夫婿,以银朱的姿色才名想再找个夫婿不难,只不过她一向眼高于顶,婚事便搁置了下来。
银朱是从沈云亭府里出来的,那个曾经让沈云亭动了求娶之心的女子,昂着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嘉禾一眼,眼神带着怜悯。
“程嘉禾。”银朱叫住了她,凤眼微挑,“你和沈相什么时候成亲?”
嘉禾脚步一顿,手微微有些颤,故作镇定抿嘴笑笑:“快了。”
“是吗?”银朱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你说巧不巧,前日午后我在城东药铺附近碰见了来替你抓药的婢女,她说是替你来抓治风寒的药的,正好我也有些风寒,便让大夫给我开了一帖和你一样的药,结果大夫却给了我一帖……”
嘉禾心骤然攥紧。
银朱凑近她耳边,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怀:“避子汤,苦不苦?”
仿佛在嘲笑她多年来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热爱却换来了一碗避子汤。
银朱带着一贯的那副胜利者姿态,目光含着深深的同情:“好可怜。”
嘉禾多年来的刻在心里的酸楚,在银朱那句“好可怜”的催化下一瞬爆发。银朱总能轻而易举就让她手足无措。
她握紧了食盒,快步冲进府里,问沈云亭:“银朱为什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