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推脱不过,全接了过来,还看到一个颜色特别诡异的,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没写是什么味道,闻着也没什么异味,就打开放到嘴里,过了两秒,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泥土味……
呕。
沈平安:痛苦面具。
他连忙转身去找垃圾桶,没找到,只得两三下嚼完嘴里的糖,艰难地咽下去,拿起一旁的水杯喝水,也就顾不上说话了。
钟萦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了,还给路过的小部员们每人发了一些。转头见沈平安皱着眉,吐出一点舌尖,似乎是想要把嘴里的味道除去,忍俊不禁:“没看到陆之韵……他们呢?”
“郁良今天值完白班就请假说回老家了。”沈平安一边喝水一边道,嗓音还有点哑,“陆之韵他们几个……天冷了,起得晚,这几天她和温行都是踩点到的。”
“哦。”钟萦应了一声,明显还有话想说,但是偷偷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讲。
沈平安喝完一杯水,看到她的欲言又止,问道:“有什么事吗?”
钟萦觑着他的脸色,道:“我来领怨灵案子的。”
沈平安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有吗?”
沈平安:“今天没有。我刚刚去看了,没有异化的灵魂卷轴,可以休息了。”
毕竟怨灵的形成条件也是很苛刻的,除了执念足够强大以外,还讲究机缘巧合,并不是每个灵魂都会变成怨灵。有可能一瞬间就变成怨灵了,也有可能只是灵魂有些许的异样,但异样几天都不会变成怨灵,不需要她出面解决。有时候一天会出现好几个,钟萦就要昼夜不休的处理;有时候几天都遇不上一个,她就会有一个特别长的假期。
在沈平安说这句话之前,钟萦至少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怎么休息过了,所以假期来得突然,她一时没转过来,愣愣地说:“是吗?”
“嗯,有的话,我会通知你。”
“那……”
“府里我们几个就忙得过来,你不用来帮忙了。”沈平安伸手点了点她的手臂,“把伤养好。”
假期谁不喜欢。钟萦也喜欢做咸鱼,有假期当然欣然应下:“好嘞。”
夜渐渐深了,来地府的人越来越多,沈平安也忙碌了起来。
钟萦离开的时候正巧遇上陆之韵和温行来上班了。两人一路狂奔,掐着最后的时间打上卡,温行倒没什么,他生前体力就很不错。陆之韵累的气喘吁吁,虽然鬼也不需要喘气,但这并不妨碍她撑着墙调整呼吸。
稍稍平复,陆之韵抬眼看到她喜笑颜开,喘气都忘了:“小钟萦来啦?”
“来给你们送咖啡……”话没说完,手臂就被人扯了过去。
她严肃问道:“伤怎么回事?!”
钟萦任她拉着自己坐下,把白无常裹的“粽子”拆开重新包扎,道:“被怨灵抓了一下。”
包扎完成,陆之韵还在她手臂上打了个秀气的蝴蝶结。
沈平安走到打卡器前看一眼,道:“不错,离打卡结束就差一分钟,你这个月全勤保住了。”
陆之韵一听这话,“嗷”地哀嚎一声,抱住钟萦就开始哭诉,说沈平安早上不叫她,害得她起床太晚都没时间吃饭化妆,只能涂个口红,还是随手拿的色号云云。
沈平安反驳:“瞎说。叫过,我敲你门三次,敲温行的门四次,你们俩住对门,都没听见?”
陆之韵把头埋在钟萦肩头:“八点上班,你六点就来敲门,我怎么起得来嘛。”
说完歪过头,露出一只眼,看着沈平安,眼泪汪汪:“昨天还加班了的。”
温行在旁边盯着她好一会儿,反应慢半拍地说:“没化妆吗?这不是化了妆吗?看这大红嘴唇,这艳的……挺,挺漂亮的……”声音越说越小。
钟萦:“……”没救了。
陆之韵收回盯着温行的目光,继续抱着钟萦控诉。
沈平安和她共事几百年,早已经见怪不怪,温行生前没遇过这样的人,无论多少次都不会处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钟萦给陆之韵拿了一颗糖,先哄着她吃了,安慰的腹稿都打好了,忽然跑来一人,说:“陆判,今日您值班。”
然后她“哦”了一声,放开钟萦,站起身来,眼角哪里有泪的踪影。她摸摸头,确认自己的造型没乱,捧着钟萦的脸碰了碰:“小钟萦,我走啦。”说完,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严厉地强调:“不许再受伤了!”
看着钟萦点头应下,把袖子拉下来,遮住伤口。陆之韵这才满意,随着那人去大殿了。
变脸速度堪比翻书。
钟萦哭笑不得。既然没什么事了,她在这里也是凭添麻烦,和沈平安和温行到过别,就离开了。
钟萦不住在地府鬼城。
工作的性质决定了她不是在人间就是在去人间的路上,如果遇上的怨灵擅逃跑和隐藏的话,一停留就是几天。便干脆给她申请了特权,直接住在她生前的房子里。
难得有假期,钟萦没有回家,转而去了一家蛋糕店。
她想吃那家的蛋糕很久了,但总找不到时间买,每每路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侧目。
还好时间不算晚,还没关门。店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勾得人垂涎欲滴。钟萦打算在下一个案子来之前几天都不出门,挑了一堆喜欢吃的,付了款,正等着收银员打印小票给她,无意中,余光忽然看见窗外走过一道黑影。
钟萦蹙了蹙眉,被那抹黑色吸引了注意,随手接过小票,推门快步跟了上去。
因为……刚刚从店前路过的人,没有穿黑色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