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翊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瞳色渐渐加深,如一汪见不到低的汪洋大海——海,是黑色的,像聚藏了数不尽的罪恶,在海底深处翻涌。
他的头渐渐低下,额前有些碎发遮了眉眼,他的视线盯在眼前沉睡的少女上,像一座封闭的牢笼,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人关了起来。
被铁链拴着禁锢在笼里的猛兽焦躁不安,正冲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儿叫嚣着、嘶吼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脖子和四肢的链子,把人吃的一干二净。
江子翊紧抿成线的唇在微微颤抖。
近了、近了……
熟悉的栀子花香越来越清晰,是他常常从她身上闻到的味道。
她闭着眼睛,两道小眉毛又弯又细,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平时看着他一眨一眨的,就直接眨进了他心里,让他又疼又喜。
撑在床上的左手把白色被单抓出道道褶皱,他右手握拳,一点一点的用力使劲儿,忽然——
右手掌心握着的什么东西断了,尖刺扎紧了掌心,痛觉袭来时,刹那,睁眼。
江子翊低眼看她,被晕湿了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粉唇,近在眼前,与他不过半指之距。
蓦地,他自嘲似的嗤笑出声,似讽非讽,口中喃喃了句“趁人之危,不要脸啊你,江子翊”,随即,猛地低头,狠狠吻上……
*
苏泱醒来时,女医生正帮她换最后一瓶针水。
“醒了?”
女医生瞧见她茫然的眼神,笑了笑,正好这时江子翊拎着两袋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进来,便对苏泱揶揄道:“你要再不醒,你那小男朋友可能就要给我们校医室挂一块庸医的牌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