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这位桀骜不驯的林小将军要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万万没想到,他只是觉得抄书不合适。
稀稀拉拉的笑声从学堂的各个角落响起,韩司业瞅了瞅林子安的字儿,右眼皮跳了跳,“既然如此,姜苕抄书,你便把字帖临一遍吧。”
经史课上的闹剧到此总算终结,姜苕同林子安被安置到学堂后方,韩司业贴心的替他们捎上了纸笔,生怕他们求学不得,又接着从方才没讲完的地方接着讲。
没了人陪锦仪玩闹,她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听课。可听了不到半刻钟便觉得眼皮重如千斤,耳旁韩司业的声音逐渐变得空灵起来,好似字字句句都在催人入梦,锦仪的上下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得总算熬到了下学,同姜苕去了西街新开的糕点铺。
姜皇后对于宫里的糕点管的很严,传言有说是太医同皇后娘娘进言少食甜糕,也有传言说是太子年少时因为糕点闹出不少笑话,姜皇后才对此严加管控。
锦仪坐在糕点铺里,空气中满是甜香,她听着小二报糕点名字,便觉得意动,看着对面垮着一张脸的姜苕,点了一溜串他的心头好。
几块如意糕下肚,姜苕那耷拉着的眉眼总算又有了几分生气,他气呼呼的一拍桌子,“这林子安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锦仪一边喜滋滋得尝着糕点,一边附和他。
“要不是他横插一脚,我就不会被司业拎出来!”姜苕想到便气得握紧了拳。
“……”
“林子安这个王八蛋!他明明可以偷偷把纸团给我,还瞪我,害得我没有拿回去!”
“……”
锦仪听着姜苕说着对林子安的种种不满,默不作声地啃着如意糕。不错,才刚出炉松松软软,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甜香。
“阿姐!”姜苕一脸愤恨的看着锦仪,“你莫不是怕了那林子安?怎么都不说话!”
锦仪连忙放下手中的糕点,和姜苕站在了同一阵营,“小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他?”
面对姜苕质疑的眼神,锦仪拂了拂衣袖,挺直腰板,双手合盖放在腿上,“他有什么可怕的呢?不都是和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嘛?也没见他变成三头六臂生吃小儿呀!
“……虽说碰见了他总没好事儿,但我行的端坐的正,走到何处我也是不惧他的!”
锦仪一番慷慨激昂,话落却没听到姜苕的捧场,只见他脸色古怪的看着她,她突然能够理解他方才独角戏的寂寞了。
她看姜苕这古怪的样子,以为他噎着了,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却不料身后有人道,
“公主行的端坐得正,可惜啊,纸团扔得有些歪。”
锦仪倒茶的手顿住,寻着声转身回头看。
隔开雅间的珠帘被撩起,林子安倚在门边,一般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列被他掀起,串串交错着垂在他身侧,他抱着双臂嘴角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歪着头看那提着茶壶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