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都一一离去,容侧妃端坐了好一会儿,才侧首对白芷招了招手,附耳道:“去,查一下那苏呦和春兰的底细。”
白芷身为容侧妃的贴身侍婢,自是立刻明白其中意思。
早先也是查过二人,可都只是表面关系罢了,如此这查,却是要看这二人之间有没有可利用的地处。
她忙应是,下去吩咐了。
……
苏呦回去的路上,并无人来同她打招呼,她却也乐得清闲。
一路回到‘鹿鸣阁’,她才陡然抽出思绪来,若有所思的朝后瞥了眼,见春兰垂首跟在自己身后。
她心中起了个计策,不禁眼眸微闪。
今日她特意带了春兰过去,就是看这位会不会忍不住跳出来。
后来证明,却是自己高看这位了,或是有几分心机手段,可终究略显小家子气了些,如此沉不住气。
如此一来,却正好令她施为!
想到此,她眉眼间闪过丝厉色,却是陡然转身看向春兰,斥道:“跪下!”
春兰一愣,抬起头来,不解道:“夫人……”
苏呦微微皱眉,甩手就将系在腰间的‘玄姬’抽出,狠狠一鞭子甩了过去,正正抽打在春兰后腿之上。
春兰吃痛的大呼一声,径直便跪了下来,可她显然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直视苏呦:“夫人,你这是何意……”
她一边说,一边泪垂满颊,声音也放的轻柔,姿态低低。
虽是心中愤懑,可此刻她却不敢放肆,先前在秋来院,还有容侧妃替她解围,在这‘鹿鸣阁’她若一个不好惹得苏呦发怒,说不得对方就借势了结了自己。
这是她绝不能忍的!
苏呦看她一眼,不难想到她的心绪,可这些却是她最不在意的。
见她老实下来,苏呦才道:“你可知错?”
春兰柔声泣道:“夫人,奴婢不知错在何处。”
苏呦冷哂一声:“即是不知,那你便跪在此处罢!什么时候知道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话落,她转身领着身后战战兢兢的瑶光入了屋。
冬儿已在门口候着,将方才那幕全都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入了内,瑶光与冬儿伺候苏呦洗漱了遍,换了身青袍,苏呦这才挥退瑶光。
冬儿见状,便才问道:“夫人,生了何事?”
苏呦便笑着将先前秋来院发生的事情说了遍,冬儿听罢,脸上闪过死厉色:“真是好胆!既如此,夫人,不若冬儿前去了结了她。”
苏呦却淡淡摆手,制止她道:“且先留着她,尚有几分用处。”
冬儿一蹙眉,不解道:“可今日这事一生,春兰本就是有异心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她彻底与容侧妃那处倒戈了?若是如此,那却有些难处了,毕竟,此人乃是昌元候当初插在夫人身边的手眼。”
“若是如此,那我反倒是要感谢她了。”苏呦却大有深意的道:“不怕她动,就怕她不动。”
冬儿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她微微一思,便明白过来,苏呦这是要彻底了解春兰这个祸患。
苏呦却也正是这个想法。
春兰到底是昌元候插在她身边的一根刺,当初因局势原因,不得不接收此人,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既已入摄政王府打开局面,那这根刺,自是要早早的拔去为好。
除此之外,昌元候处也是个隐患。
若是能借此,一举两得,日后,她方是无忧。
随后,苏呦静下来,便好整以暇的思索静下来该如何行事了。
一边也命冬儿吩咐下去,要人抓紧时间抄写经纶,而后自己却也没闲着,用心抄写了一份儿,待到下午时分,她唤过瑶光来,将那经纶交给对方,吩咐道:“把这个送去王爷处,记住,亲手交给王爷。”
瑶光应下,又小心询问道:“夫人,稍后奴婢该如何说?”
苏呦便道:“若是王爷不问,你便不言,若是王爷问起,你照实说便是。”
又交代了她一番说辞,见瑶光记下了,才命她离去。
瑶光不敢耽搁,立刻去了泰衡院,待见了天青后,后者一问她来意,便笑道:“却是不巧,王爷怕是还有一会儿才回府,既如此,你便在此等着罢。”
瑶光应是,又道了谢,在便殿外候着,直到酉时将之时,才见到一个肩宽腰窄,身着蟒袍的高大男子来至泰衡院。
她之前在‘鹿鸣阁’伺候有幸见到过宇文翳,当即便知这位即便带着面具,也遮掩不住那股子丰神俊朗,浑身萦绕威严的人正是大殷当朝摄政王,宇文翳。
她忙顿了会儿,见前者入了正厅,又耐心等了会儿,才等到天青差人来唤她上前奉送的消息。
瑶光垂首上前,不敢抬眼去看对方,便闻听对方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夫人命你送来何物?”
瑶光恭敬奉上手中卷轴:“回王爷,便是此物。”
宇文翳扫眼看去,见包裹的虽是平常,细节处却见精致,便点点首,天青立刻上前接过卷轴递了上去。
宇文翳接过,展开细细一瞧,见那其上字迹娟秀,却带着丝丝飘逸,既有女子柔婉,又带男子风韵。
再一看内容,却是不由微微一挑眉。
片刻后,他收起来,看向瑶光,问道:“你家夫人可言其意?”
瑶光忙道:“夫人言,才知王爷生诞将近,又临近琼华宴,夫人准备不足,是以在容侧妃处领了琼华宴经纶总写,因数目众多,怕日后写出的不够入眼,便将这幅首写送来王爷处,以表浅薄心意,还望王爷勿怪。”
宇文翳听罢,不由唇角淡扬,挥了挥手,道:“此事本王知晓了,你回去言,既如此,万望夫人努力,本王甚是欣慰。”
瑶光愣了愣,随即不敢多说,应了是后,垂首恭敬后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宇文翳将那手中字帖一卷,反手递给天青:“好生收起来。”
天青‘诶’的声应下,又细细观看了一番宇文翳的神色,才侍立在侧首询问道:“王爷,可要小的去支会一声容侧妃处?”
苏呦虽未明言,可这个举动,双方都是清楚了然。
不外乎是,众人合起来欺压苏呦,后者转首便不动声色的来宇文翳处告状了。
宇文翳一笑:“何必要管?由着去便是。”
“呃……”天青不由一噎。
宇文翳这才低沉道:“若不将她逼到极处,又何来与本王低头之日?仅如此,却是远远不够。”
天青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得,他算是看明白了。
合着这两位,再玩儿着呢!
如今在王爷的放任下,接下来,就看是王爷先忍不住心疼那位夫人,还是那位夫人先承受不了压力来寻王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