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子冲着叶楹摇尾巴,双目炯炯:“汪!”
叶楹很艰难地从牙缝挤出一句:“你哥……还挺有精神。”
左淮意识到不对,低头:“靠!左渝呢?”
狗子被凶,还是一脸天真呆萌地在他手掌上转圈圈:“汪!”
……算了。
左淮无言地把手收回,抓了抓头发。狗子就这样从他掌心掉了下来,落在他蓬松的发丝之间,欢快地穿梭了起来。
叶楹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所以之前见过的那个左渝……”
“就是在那次事故中,被魙害死的。”
左淮点了点头,在床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黄羲泽:“好在六爷及时赶到,成功的把他魂魄从魙的掌控下剥离出来,又很费了番功夫让他恢复神智。可这活计太复杂了……”
“所以魙逃走时,黄羲泽为了救下左渝的魂魄,没能及时追上。”
叶楹叹了口气:“难怪……后来你附身我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
当时黄羲泽说:“居然逃到这,真以为我找不到?”
叶楹当初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后来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附在凶宅中害人的魙。
看来他已经追逐这东西许久了:“你已经找了它很久?”
“它很狡猾。”
黄羲泽的语气也很沉,一说起魙,他眉宇间满是阴翳:“刚逃走时,它很虚弱,所以蛰伏多年,也没闹什么幺蛾子,我寻无可寻。”
“而这些年来,恶意逐渐膨胀发酵,而我的力量却逐渐衰弱。它开始猖狂起来,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占了房子,在里面吞噬人命。”
叶楹喉咙有点发紧如果没有黄羲泽,她也会成为被吞噬的人命之一。
她拿过一杯水,眼睛瞧着黄羲泽问:“为什么力量会衰弱?”
刚问出口,她就想起胡风遥之前的那句话。
“命星不入命,就是耗星。”
原来如此,是因为她这个“命星”变成了“耗星”,才会让他的力量衰减?
那怎么才算是“入命”了呢?
而且胡风遥也说过,他是为她挡了魙的攻击
叶楹微垂了眼睫,看着手中水杯:“……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可以。”
左淮自然而然地接话,黄羲泽皱了皱眉,抬头看他一眼。
叶楹闻言讶异,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黄羲泽,又把视线落回左淮身上:“那为什么一直没有着手恢复需要怎么做?”
“需要命星。”
“命星”?
黄羲泽的命星不就是她叶楹吗。
叶楹手指微动,转了转杯子,将它端起放在唇边:“命星在此,说吧,要我做什么。”
说完抬手,喝水。
耳边轻飘飘地飘过左淮的一句:“简单,只要跟命星圆房,彻底邀星入命,就能”
左淮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依着叶楹这寡王的耐受力,不得从嘴里喷出一道彩虹?
果然,身畔的黄羲泽不冷不热地瞧了他一眼,瞬间将他噤声。
可叶楹握杯的手只是微微一顿,便淡定地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她没什么表情地放下杯子。
左淮被这反应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双眼睛不自主地随着她动作移动视线。
叶楹冷静地将脸转向他:“就这?”
本来黄羲泽的眼刀下,左淮已经彻底蔫了下去。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叶楹哂然一笑:“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年间的词汇。”
“就是就是。”
左淮立刻精神了起来,点头如捣蒜,两个狗狗眼燃起星光:“叶小姐,要不……”
“呵,都是成年人,这种小事……”叶楹站起身,居高临下而充满王霸之气:“容我考虑考虑。”
“好的好的。”狗腿子左淮简直喜出望外,站起身送叶楹出去:“慢走慢走。”
门关上,他乐颠颠地回头看向黄羲泽:“六爷,这事儿不就要成了吗?”
黄羲泽微抬下巴,黑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你倒是会替我做决定。”
左淮的笑容一下子僵在嘴角,哆嗦:“我,我还有点事……”
黄羲泽没再去管他,只垂了眼帘。
叶楹她……话说得很潇洒啊。
这事对她来说,真的这么简单?
……
没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叶楹很冷静,她一边在病房自带的洗手间里洗毛巾,一边对自己这么说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小事。
这点小事……
“洗完了吗?”
门口,黄羲泽突然出现,声音平静:“我要用下洗手间。”
叶楹像是受惊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老高。
她连眼神都没敢对上,嗖地从黄羲泽身侧钻了出去,落荒而逃。
黄羲泽:“……”
左淮的脑袋冒了出来,语气担忧:“是不是我之前说得太露骨,把她吓到了?”
可她当时明明显得很淡定,很游刃有余啊……
黄羲泽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