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解不了的奇毒,只是药材复杂了点。东方山庄什么都有,从没有东方爹爹不会解的毒。”三琯语气十分骄傲。
四要举过瓶子一饮而尽。
三琯摸摸他的头:“乖。”
那解药见效亦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四要的脸色已渐渐回暖,嘶哑的喉咙也似好转,能勉强发出两三个连续的词。
盼了这解药这么久,担心了这解药这么久,可这毒解得竟然如此轻松?
仿佛尽全力施了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程云看了四要半晌,才说:“我该去向东方庄主道声谢。”
三琯跟在他身旁:“你知道他在哪吗?我陪你!”
程云很想说他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想冲进东方庄主的卧房里去。
可他不敢说,怕只要说了,就瞒不住自己曾怀疑过她的心思。
三琯不以为意,砰砰两下推开东方庄主的门:“东方爹爹,云哥哥来找你道谢!”
红木拔步床上,东方庄主睡得正熟。锦被盖在腰间,脸上盖着一条遮光的枕巾,挡住了他半张脸。
屋内一片死寂,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息。
三琯浑然未觉,欢脱地跑了过去,掀开了东方庄主脸上的枕巾。
“东方爹爹,快醒醒!”郑三琯伸手去摸东方庄主的脸,仿佛触到了烧开的锅子,猛地收回手。
她的目光仍然迷茫,像是以为自己身处噩梦中,直到程云上前掀开锦被,那扑鼻的血腥味伴随着满床蔓延的暗红色直冲脑海,她才放声嘶吼,尖叫声突破云霄。
东方庄主前胸之上布满深深的凹痕,状若飞叶,深可见骨。
只一眼,程云就认出。
那伤口,来自穿云弩。
三琯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看见东方庄主尸体的那一刻。
之后的一切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她大约自己一直在尖叫,声音凄厉,久久盘旋在东方山庄上空,也记得程云似乎从背后抱起她,想拖着她往外走。
可她太使劲了,使劲攥着东方庄主的衣襟,连指甲断裂都没有发觉。
门外突然嘈杂,熟悉的戏码二度上演,只是上一次他们躲过了,而这一次她却连挪都没有挪一下脚步。
直到东方山庄元胡、石斛两位管家,扶着她的肩,沉声道:“三琯,让我们看看庄主罢。”
三琯踉踉跄跄站起来。两位管家俯身,仔细端详东方庄主前胸的伤口,伸手从伤口里缓缓抽出了一片…
薄如蝉翼的金叶子。
“…伤口平滑、入体三寸,且前胸五处伤口角度相同,应该是连续、同时射/入/身体,以至于庄主连闪身躲避都来不及。”
“如此伤口,世间只有一种武器可以做到。”
穿云弩。
石管家往前一步,目光如炬:“敢问程少侠,穿云弩现在何处?”
“不不,你们搞错了。”三琯脑子木木的,身子也木木的,却还是本能地解释,“云哥哥是有穿云弩,可是东方爹爹不是他杀的。我们进来房间的时候,东方爹爹就已经被害了!”
元管家叹口气:“三琯,那你们是一整晚都在一起吗?”
在你们共同进入房间、发现尸体之前的那一整晚,程云他...
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