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理到手臂上的伤口时,阮沅注意到了那个已经结痂的牙印,涂药的手顿了一下。
“放心,我已经打过狂犬疫苗了。”见她留意到这个牙印,严亓忍不住嘴贱。
阮沅抬头看他一眼,沾了碘伏的棉签重重按在他大臂上的淤青处。
“嘶——”
严亓倒抽一口凉气,咬牙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阮沅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转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色复杂。
严亓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双手护住胸口道:“你干嘛?我现在可是伤号,你要对我做什么?”
阮沅看着他,眼眶渐渐的就变红了。
一滴眼泪,就这样从她眼角滑落,然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见她哭了,严亓先是一怔,随后拿来抽纸盒,抽了几张纸递给阮沅,慌道:“不是……你别哭啊。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唉,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阮沅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似乎哭得很伤心。
严亓不禁自我怀疑:
他哪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把人给惹哭了呢?
严亓挠挠头,僵硬地哄道:“你别哭啦,我不是故意的,唉,我错了,咱别哭了行吗?算我求求你了。”
“……”
严亓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生无可恋地把头埋进枕头里,捂住耳朵:“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你别哭了!啊啊啊!”
阮沅忽然噗噗笑了两声。
严亓抬起头,看阮沅脸上没有半分委屈难过,心知被骗,磨牙道:“你居然装哭骗我!”
阮沅理所应当地说:“是啊,谁让你好骗呢。”
“你……”严亓一噎:“你很嚣张啊?你就不怕我揍你吗?”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提起拳头。
阮沅平静的看着他,通过这件事,阮沅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严亓似乎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糟。
看着严亓故作凶狠的模样,阮沅“噗嗤”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打你了。”话虽这么说,可严亓还是放下了拳头,也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
阮沅看着他,这一刻她感觉严亓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力量,让他看起来自带光芒,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变好。
直到很多年后,阮沅才明白,让严亓看起来自带光芒,正是他身上那种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
仿佛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冲破桎梏,飞向天边。
而这,恰恰是阮沅最羡慕,也最难做到的事情。
……
这一晚阮沅睡得挺不踏实。
第二天早上,阮沅扶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发现枕头旁的手机早已没电关机。
连接上充电器,阮沅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天边破晓的晨光,愣了愣神。
约莫过了一分钟,阮沅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盒。
打开,里面放在满满的展开的千纸鹤纸。
被保存的很好。
折痕还在,只是中性笔写下的字迹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开始淡化,右下角随手落下的涂鸦也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