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走到贺以招旁边,散台上还有没喝完的酒,他勾起酒杯举到灯光下晃了晃,“这伎俩也就只能骗骗这些没进过社会的学生了。”
张罗转头,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散,他皱眉挥挥手,“都看什么呢,没见过爷爷教训孙子?散了散了。”
虽然是新开的酒吧,但有不少人认出了张罗,他们很给面子地扭过头玩自己的。
男生听见这句话就急了,他挥着手挣开苏迎洄的禁锢,红着眼睛,额头青筋暴涨,“你叫谁孙子呢!”
仗着苏迎洄在前面顶着,张罗毫不顾及地把视线放在男生身上,随意地扫了几眼,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找死!”这个年纪的男生脾气暴躁容易冲动,男生手握拳抡着胳膊就要冲上去。
苏迎洄眼疾手快地掼上男生的胳膊,攥住他的手腕反手向后扭过去。
男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的胳膊被弯折着架在背后,筋脉抽搐着,感觉骨头都快断了,他额头冒着冷汗,脸都涨红了,咬牙切齿道:“松……松开!”
苏迎洄又不傻,“你让我松我就松,那我多没面子。”
“我道歉,我道歉总行了吧!”男生终于看出来这几个人自己惹不起,咬着牙道。
“砸了我的场子,道个歉就想走?”张罗慢慢走过来,拇指扣住酒杯壁,酒杯倾斜,慢慢把里面的液体从男生的肩膀上浇下来,磨着牙道:“你道爷爷歉奶奶也不管用。”
“你到底想怎样?”男生的眼珠里已经隐隐地透出红血丝了。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回答,门口处突然传来门撞到墙上的声音,急速又猛烈。
人群开始骚动,两秒后人群如海水退潮一般向两边散开,从门口到这个方向空出一条狭长的道路。
男生胳膊还被架在背后,冷汗一滴滴冒出来,但也被这阵仗震住了,他睁大眼睛,一时间忘了疼。
眨眼间,这条零零散散空出来的道路出现两个人影。
服务员在前面引路,他的背后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逆着光走来,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脸,但风衣随着她的步伐划出凌厉的弧度,一双简单的帆布鞋被她穿出高跟鞋的气场。
她步伐迅速,所到之处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拉着旁边搞不清情况的人往后退一步,开口就是一声“姜姐。”
杂乱的酒吧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灯光乱晃,安静得只剩下音乐声。
姜蔻越过苏迎洄和张罗,走到散台旁才停下脚步。
贺以招还在昏迷中,她的头向后仰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细长的脖颈在灯光下白皙又脆弱,隐隐能看到皮肉下青色的血管。
姜蔻低头看了贺以招半晌,一句话也没说。
她缓缓转头,视线转移到苏迎洄身上,又向落到苏迎洄手下的男生身上。
她面无表情,清冷疏离,下颌收紧,红唇紧抿着,一双黑眸泛着阵阵冷意。
只是看着她就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男生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