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脸色阴沉的可怕,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奏疏。
王安跪在堂下大气不敢出。生怕多嘴招惹不是。
半晌,冯保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冯保一个人,气氛安静的可怕。
他也没想到,张居正这个时候向自己发难。
要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不明白,明明合作的挺好,为什么。
如果是别人他都能想的明白。
唯独是张居正。
他思考着过往,自己不但没给张居正填乱,反而在诸多事情上都有所支持,不,那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可换来的是什么。
他没往朱翊钧的身上想,朱翊钧如今确实长大了不少,但是他还想不到这方面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张居正改革取的了点成效,便开始膨胀了,同时私心重了。
市舶司的钱可不止是司礼监的钱,也不止是所有宦官的钱,大头都进了内务府,进了皇上的口袋。
皇上手里有钱,花的也自在,省的还要跟户部要钱,看户部的脸色。
这期间又少不了波折。
皇上年幼不懂,你张居正不懂吗。
不是不懂,而是有意为之。
既然如此,我冯保就要与你掰掰手腕。
这可不止是钱财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还是权利的问题。
冯保站在镜子前整理好衣衫,推门直奔乾清宫。
李彩凤正在礼佛,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打扰。
贴身宫女蓉儿来回走了两圈,又退了回去。
她冲冯保摇摇头。
冯保感激的拱手:“让容姑娘费心了。老奴再等一会便是。”
相交这么长时间,蓉儿怎能不知冯保着急。
冯保人不错,平时对自己多有尊重,时长有好东西了也惦记着自己。
如今冯保有事,自己帮不上忙内心颇为不好意思。
于是容儿迫切的说道:“实在不行,咱就跟皇太后说说。”
“说什么?”严厉的声音从蓉儿的背后响起。
蓉儿忙回身下跪,同时冯保也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下不为例!”
李彩凤早就看到了。说这话算是警告。
她是个致诚之人,尤其是礼佛的时候,一颗心都要完全投入进去,不管是抄写佛经,还是念心经,她都要全力以赴,生怕自己有一点分心就是对佛祖的亵渎。
当看到蓉儿来了两次,她就知道肯定有事发生。
念在自己曾经交待,蓉儿不敢贸然前往。
于是李彩凤才念了一小段佛经,便停下走了出来。
蓉儿赶忙沏茶倒水,比以往殷勤了不少。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找咱。”
冯保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于是他递上奏疏。
蓉儿接过来恭敬的放在李彩凤的手中。
李彩凤翻开,仔细的阅读。
冯保偷瞄李彩凤的脸色,后者没有任何表情,他不免有些失望。
李彩凤看了两遍,心里大概有谱。
便问道:“皇上的意思?”
冯保点点头,无奈的说道:“内阁的本子递上来老奴就看了,老奴很生气,这不是从皇上的口袋里掏钱吗,这跟偷跟抢有什么区别,皇上年幼,张先生不应该不知道。可是张先生还是递了折子,老奴气不过,就来找您了。
老奴还记得前段时间皇上还说衣服陈旧呢,张先生不也说让皇上节俭,皇上也答应了。
眼下又要拿走这部分收入,皇上以后哪还有体己的钱。
本来黄庄子粒银就少了一大截,现在又少了一些。